首頁 > 天若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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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頁

 

  「你照顧他!」耐雪搖搖頭。「如果有事——你知道我公司的電話!」

  「我知道,」阿泰直送她出大門。天色依然黑沉沉的,路上沒有行人,也少有車輛。「天威這樣子——我真擔心,他好像一枚隨時會爆炸的地雷,會傷人傷己!」

  「我幫不了他,」耐雪歎息。「我好遺憾!」

  「大嫂,那筆十四萬塊的錢債——」阿泰困難地說。

  「放心,我會處理!」耐雪又搖頭。不知道為什麼,她此刻反而全然不擔心這件事了。

  「大嫂——」阿泰喉頭哽塞。

  「如果他肯走正路,或者——還有希望,」她若有所思。「你能幫他嗎?」

  「不能!」阿泰深沉歎息。「走我們這條路,混我們這一行,只是越陷越深,我幫不了他,我也幫不了自己!」

  一輛計程車經過,她攔住又跳上去。

  「那麼,至少別離棄他,」耐雪扶著車窗。「他現在只有你了,阿泰!」

  沒聽見阿泰回答,汽車已駛離。阿泰——不會離開吧?天威會振作起來嗎?會嗎?

  第九章

  耐雪的臉色是那麼壞,青青白白的,失神又焦躁不安似的,今晨一回公司,她就是這樣,忙碌中的同事還不怎麼發覺,斜對著她在經理室中的思堯卻好擔心,好懷疑,幾乎忍不住要到她面前問個明白。

  耐雪怎麼了呢?不舒服?有麻煩?有困難?思堯心中好亂,他不停地凝望著她,偏偏她卻毫無所覺的半低著頭,雖然她在工作,看得出做事毫無心緒。

  時間慢慢地過去,思堯並沒有放棄對耐雪的注視,他不能任她這樣,他一定要知道發生的事,他一定要幫她,她看來——像是受到難以承受的打擊——思堯皺皺眉,打擊可是來自天威?

  想到天威,他心中浮上一個漂亮得出奇卻又邪氣、冷酷得出奇的影子,幾天前來找耐雪的那個男孩必是天威了,天威臨離開前曾望思堯一眼,蠻有敵意,似乎挑戰又似乎不屑的一眼,耐雪可是與這一眼有關?

  思堯益發不安了,耐雪的失常可是為了他?這——斜對著他的耐雪拉開抽屜,拿出了些什麼,站起來,猶豫矛盾了半晌,看看大門卻——又坐下來。耐雪是怎麼回事呢?不到半天,她曾做了不下十次這同樣的動作,她——可是想拿些東西出去?但為什麼又矛盾、猶豫呢?

  整個早晨思堯幾乎什麼事情都沒有做,只是神經緊張又疑惑不安地注視著耐雪,他——唉!他自己知道,他已深深地陷下去,一點辦法也沒有,耐雪,幾乎從第一眼開始,他就情不自禁,無條件地付出了自己二十多年來所存積的全部感情,雖然他還能控制表面上的情緒,內心裡,他卻依附著耐雪的喜而喜,樂而樂,愁而愁,他已完全——無法自拔!

  午餐的時間,思堯再也忍耐不住,走向耐雪,可惜腳卻遲了一步,耐雪像衝鋒般地走出辦公室,似乎她是一塊鐵,而外面有一塊強大的吸鐵石在吸引著她,她不由自主的要奔向那方向。

  思堯追出去的時候,耐雪正好跳上一輛計程車,思堯也不假思索地跳上另一輛追去,他心中已認定耐雪必有事做,他不放心她一個人這麼亂闖。

  耐雪的計程車走的是她回家的路,果然,她停在那個紅門外,跳下車就急急地奔進去,完全沒有看見後面跟來的思堯。

  思堯打發了計程車,就站在紅門外,他在猶豫,該按鈴進去呢?或是就在這兒等著?耐雪總要出來的,一個鐘頭之後她還要上班——猶豫之際,紅門突然開了,走出來的不正是剛才奔進去的耐雪?

  視線相遇,兩人都是意外、驚訝,耐雪更是變了臉,一副小學生做錯事被老師抓著一樣。

  「你——你——怎麼在這裡?」她臉色紙一般白,聲音發顫,眼眸中還有一抹驚恐。

  「我跟著你來的,」思堯不懂,她怕見到他?「我擔心你不舒服,又怕你有困難,耐雪,你知道你臉色很差嗎?」

  「哦——是嗎?」耐雪神經質地摸摸臉。「我沒有事,也沒有困難,唉——走吧!別站在這兒!」

  她似乎急於離開,又四下張望,神情非常特別,更惹起了思堯的懷疑。

  「一起午餐,好嗎?」他誠懇地。他實在只想幫忙,他不忍心見耐雪的可憐神情。

  「好——哎!好吧!」她十分恍惚。

  走出巷子,攔了一輛計程車,把他們帶到希爾頓的咖啡室。

  「耐雪,我注意了你一早晨,你心中有事!」思堯開門見山地說,「你和平日完全不同!」

  「我——」耐雪吃驚地望他一眼,迅速垂下眼簾,不敢正視他關懷的眸子。「真的沒什麼,你誤會了!」

  「我真誤會了嗎?耐雪!」他搖搖頭,深沉歎息。「你甚至不當我是個能分擔擾愁的朋友?」

  「我——」耐雪眼圈一紅,話也說不出來。怎麼說呢?她和天威之間的那一段——那一段什麼呢?不能說情吧?

  「耐雪,相信我,」他突然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沉穩有力地說,「我願意為你分擔一切!」

  耐雪的手掙扎一下,掙不脫思堯的手掌,她那冰冷的手卻顫抖起來,不知是激動?或是其他猜不出的情緒。

  「我的事——沒有人能幫忙!」她小聲說。

  「傻話,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除非你不想真正去解決,」

  他肯定地說,「耐雪,何必放在心裡折磨自己呢?」

  「昨夜——我離開了他那兒!」她突然說,不是突來的勇氣,是她決定對他坦白。

  或者他真可以幫忙,或者她的事能解決。

  「昨夜?」他不能置信地睜大眼睛。「你是說離開天威?」

  「是——」她的淚水沿著腮邊流下來,滴到他手背上。「我們——為一些事爭執,他——他——又打我,還叫我滾,他說——是我賤才跟著他,他——他——完全不明白我的心,我——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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