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可喜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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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弼爾雅突然渾身無法動彈,一陣耀目銀光剌得他睜不開眼睛。

  「去!」毗沙門指尖猛然一彈,彈中弼爾雅的眉心。

  弼爾雅驀地一聲痛號,他的眉心迸現了裂痕,裂痕中激射出一道光芒。

  「毗留博叉!」鬼王毗沙門大喝一聲。

  弼爾雅感到腦漿在沸騰,猶如一根灼熱的鐵棒在毫不留情地翻攪著,一波波滾滾狂潮不斷湧入他腦中。

  善月始終不知道弼爾雅與若有似無的霧氣所說的那些詭異的話到底有些什麼意思,只見他自言自語了半晌,突然間捧著頭痛苦地發出像是野獸般的低吟,當下大驚失色,慌亂得不知所措,緊緊抱住他不知如何是好!

  「弼爾雅!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毗沙門和妖物們一聲不發,靜靜等待著。

  弼爾雅自體內漸漸放出瑩亮柔和的光芒,千千萬萬的思緒意念猖狂地佔據了他的腦海,神秘的氣息如激流般衝向四肢百骸,湧入全身上下各處經脈,他頓時感到體內生出一股淡雅清靈的沁涼氣息。

  他驀然睜眼,將一切有形無形、凡間天界都看進眼底。

  「毗沙門。」他抬起頭,微微勾起嘴角,用眉心第三隻眼看著他。

  這一刻,他什麼都明白了。

  第七章

  當佛陀要涅盤時,深切對他們囑咐著:你們要守護閻浮提中東、南、西、北四方眾生。

  他們是欲界六天的「四大王眾天」的天主,各鎮護一天下。

  他們是鬼神之王,統領世間一切鬼神。

  他微微低下頭,看見自己渾身毛孔射出燦金色的祥和光芒,再側過臉,見自己的凡身無意識地躺臥在床榻,善月趴在他身上痛哭欲絕。

  《大孔雀明工經》捲上載道:「西方有大天王,名日廣目,是大龍王,以無量百千諸龍而為眷屬,守護西方。」

  他是毗留博叉,諸龍之王,鎮護西方的廣目天。

  「毗沙門,凡身封印不該解除,一旦除去,恐怕日後我的凡身能力過強,反而對他有害。」他淡淡說道。

  「你手下那條惡龍不知何時走脫到此作亂,就快吸乾這座城鎮數千人的精氣了,我不除去你的封印,誰收伏得了它?你的凡身恰巧又陰錯陽差來到這裡,只能算那條赤龍倒霉,到哪裡也逃不出你的手掌心!」毗沙門笑說。

  「我早知赤龍伺機想作怪,正好你的寶幡遭竊,給了赤龍可乘之機。」他頓了頓。「對了,你的寶幡為何還沒找回來?」

  「不急,你先收伏那條從你手中偷偷溜走的惡龍吧,你既然已經現身,這裡就沒我的事了。」毗沙門笑著一彈指,眾妖物爭先恐後飛竄出窗去,他旋即化成一陣輕煙,倏忽消失不見。

  毗留博叉立身在善月面前,她看不見他的法相,正為了他的凡身不知何故昏厥而悲傷痛哭。

  他不忍心見她哀泣的淚顏,伸指輕輕抹去她臉上滾燙的淚水,讓她沉睡,不再繼續哭泣。

  遙遠的彼端傳來細碎的異聲,他抬眸,視線穿過客棧屋牆、鎮上老樹,直射過鎮外龍形沙帶,然後落在引起騷動的駱駝山上。

  濃密的樹林間浮出一團紅雲,朝古鎮疾速翻滾而來。

  就在紅雲奔馳進鎮的那一剎那,他伸出右掌擊去,一道如決堤大河的清氣一舉擊散了那團紅雲,一條猙獰赤龍乍現空中!

  「崦毗嚕博叉那伽 地波跢曳 莎訶。」他念動真言,赤龍發出一聲狂哮,痛苦地墜現在他腳前,巨大的身形縮小得僅一臂之長。

  「為何傷害生靈?」他怒視著赤龍。

  「主公饒我,我只有吸取精氣,沒弄死半個人。」赤龍伏在他腳邊,嚇得骨軟筋麻。

  「你脫逃作亂,讓天下不平靜,還敢出此狂語!」他一腳踩住龍身,厲聲罵道。

  「主公饒我、主公饒我!」

  他把赤龍擒入手中,一用勁,將赤龍體內從鎮民身上吸食而來的精氣全數逼出,精氣一股一股飛出窗外,盤旋在城鎮上方的黑氣漸漸散去。

  「再敢作亂,我便剝光你的鱗甲,把你變成一條小蛇,鎮入地底下得翻身!」他冷聲喝道。

  「是。」赤龍乖乖靜伏。

  毗留博叉再次念動三昧真言,赤龍迅即化成一道紅光,重回到人間廟宇古剎歸位。

  順著紅光極目望去,他看見高山大河,看見城牆殿宇,看見了大清皇朝未來的命運。

  毗留博叉幽幽歎口氣,回到這一世的凡身面前,將自己再度封印起來。

  不管大清皇朝未來命運如何,他這一世的凡身仍有必須完成的責任,守護這百年間的芸芸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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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從窗縫間穿透進來,照在床榻上。

  弼爾雅被刺眼的光線照醒了,他伸手遮擋陽光,昏昏然地睜開雙眼。

  映入眼中的是陳舊的床帳,他低眸,看見躺在臂彎沉沉熟睡的嬌顏。

  他緩緩深吸口氣,慢慢環視屋內,昨夜的記憶似乎回來了一部分,但其它大部分的記憶好像都忘光了。

  頭很重,腦中昏昏沉沉的,隱約記得有人闖進屋來,與他有過一番對話,可是闖進來的是誰?對他說了些什麼?他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他甚至還覺得體內有股清靈的氣息不停在全身各處遊走運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清冽舒暢。

  「弼爾雅。」他輕聲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想確認些什麼。

  善月被他的聲音驚醒,睜開眼恍恍然地看著他。

  「早啊!」他覺得她發傻的表情很可愛,不禁微微一笑。

  善月的記憶被抹得更乾淨,她完全不記得有人闖進屋裡來,她的記憶從與弼爾雅幾乎結合之後便是一片空白,只停留在最動情熾烈的那一刻。

  「我們……」她紅著臉從他臂彎中起身,尷尬地察看自己身上的衣物,當她發現兩人身上的衣衫大致完整時,心中不禁大為困惑。

  「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事嗎?」弼爾雅傾身問她,希望從她那裡尋求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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