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淡香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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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他摸出一串金飾,纏在女子足邊,俯下去,吻那花瓣般的足趾。

  「王爺、王爺……求您別這樣、別……」床上的女子破涕為笑,瘙癢難耐。

  日息月落,不知過了多久,女子終於從房中無力地逃出來,癱倒在花廳的椅子上。

  「月兒姊,怎麼不多陪王爺睡一會?看你神情憔悴的樣子,可憐喲——」過來一綠衣女子,捏著她的下巴取笑。

  「呸,死碧奴,少拿我取笑!明兒換你伺候王爺,我看你連這一半的時辰都挨不過!」

  「王爺還真把咱們這花樓當王府了?這段日子,他連早朝都不上,只顧著在這兒灌酒索歡……唉,怪讓人心疼的。」

  「還不都是為了那個什麼紫芍!」月兒咬牙切齒,「把我當成她的替身,真恨死我了!」

  「誰?就是上次王爺帶來的那個……小四的妹妹?」

  「什麼小四的妹妹!他說什麼你就信呀!我看那女人來歷不簡單,王爺對她可癡情了!剛剛你沒聽見?一直叫著她的名字呢!」

  「天底下還有能讓咱們王爺傷心的女人?這可奇了!我還以為只有他傷女人的心呢!喂,趕明兒,你旁敲側擊向王爺打探打探那女人的來路呀……」

  「呸,你想讓我自尋死路呀!王爺也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喚她的名字,平時誰敢提?那天小翠捧了一把芍葯花回來,王爺當場就把花瓶給砸了!唉……折騰了半晌,我都快讓王爺那剛猛的傢伙給捅死了,不行,得找媽媽拿金創藥去,我還要留一副完整的身子從良呢!」

  兩個煙花女子齊齊掩嘴笑,無意中一瞥,看見小四急匆匆地進來。

  「四爺,又拿什麼好東西來了?」月兒和碧奴指著他手裡的錦盒,「給我們買的胭脂水粉呀,還是花朵兒呀?」

  「兩位姊姊哪用著小四買這些!我那眼光,別把兩位姊姊打扮丑了!」小四往屋內張望,「唔……王爺醒了嗎?」

  「怎麼,有事?」很少看到小四這種奇怪的神情,彷彿十萬火急,又彷彿難以啟齒。

  「我還是等王爺醒了再說吧……」他徘徊兩步,忽然一頓足,非常壯烈地自語,「算了,死就死!誰知道王爺心裡怎麼想的呀,萬一怪我稟報遲了……小四的腦袋可擔待不起!對,現在就說!」

  「四爺,您到底在嘀咕什麼呀?」月兒和碧奴看他滿頭大汗的模樣,忍俊不住。

  「兩位姊姊,倘若小四觸怒了王爺……兩位可得替我說說好話,萬一小四因此被砍了腦袋,還請姊姊們抽空去瞧瞧我那可憐的老娘……」

  兩個妓女面面相覦,哈哈大笑地看小四掀簾入內。

  屋裡,明若溪已經醒了,僵坐在床邊,目光凝視緞被上一串閃閃發亮的金飾。

  「王爺……」小四支支吾吾。

  「又是皇上找我?」明若溪聲音陰沉,「我已經教過你怎麼回話了,才幾天呀,就忘了?」

  「不是皇上……」

  「其餘的人更不用理會!」

  「王爺,這個是從東域送過來的……」支支吾吾變成結結巴巴,「聽說是……紫芍姑娘的東西,還有一封信……」

  什麼?沉如死水的眸於頓時一閃,目光厲厲射向小四手中的錦盒。

  她還記得他?甚至派人送來了東西?心口像被什麼堵住,鼻子酸澀不堪。事到如今,該了斷的已經了斷,她還要玩什麼花樣?她真的這樣毒辣,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嗎?他現在這樣,難道跟死有差別嗎?

  他抑住狂跳的心和深深的喘息,只淡淡地揮揮手,「我懶得費眼神,小四,你隨便念一段吧。」

  「我念?」小四詫異,然後明白了,「那……王爺,小四就暫且先替您瞧瞧這上頭寫的是什麼,嘻嘻,小四認字不全,念不好還得由您自個兒看。」

  信拆開,摩挲的紙聲中,小隨從半晌無語。

  「要念快念!我沒工夫在這上頭磨蹭!」明若溪終於等不及,抬眼望去,竟發現小四滿臉驚愕。

  「王爺……這信不是紫芍姑娘寫的!」

  他也愣住了,「不是她?嘿,她又要搞什麼鬼?」

  「這是東閣王寫給您的……大意是說,紫芍姑娘與您郎情妾意,若真能結為百年之好,他這個義父不會橫加干涉,只是嫁女若無文定,說不過去,需得王爺您親赴東域一趟,奉上聘禮。另外,紫芍姑娘近日偶感風寒,東域貧瘠,無藥可醫,若您不速速來迎,病人體弱,凶多吉少。盒中有紫芍姑娘的貼身信物,一併附上,以示誠意——王爺,這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

  明若溪只一會兒就領悟了話中含意,他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躍而起,醉意全消。

  盒蓋打開,一束青絲放於其中。沒錯,那是她的發,那襲他撫摸過的、緞亮如瀑的長髮,如今被砍下一縷,呈遞他眼前。

  盒中另有張紙條,晴如空的字跡赫然於上——芍葯貴美,人人傾慕;若想攀折,以月易之。

  「芍葯」,自然指的是暮紫芍,而「月」,顧名思義,當然是指朧月夜——對方是想要他用朧月夜的人頭換回紫芍的性命!

  他不知道這是否是另一個騙局,只知道自己一顆心早已懸起,哪怕這幕後的主使是她本人,哪怕這一切會間離他與朧月夜的兄弟之情,他也要試一試——他不能拿她的性命來冒險。

  「小四,隨我進宮!」一句話甩下,他披上袍子,離開這半月來未曾踏出半步的花樓。

  朧月夜當然沒有死。

  雖然,五日大限早巳過期,解藥也遙遙無蹤,但明若溪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如往昔地躺在龍楊之上,有美人從他身畔退離。他脖子上有淡淡的抓痕,但傷口已經癒合,從遠處甚至瞧不出受過傷。

  「皇弟肯從青樓出來了?」他輕笑,「此次進宮,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吧?」

  「陛下知道?」明若溪並不吃驚。他早已知曉,朧月夜耳目眾多,有通天遁地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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