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凱哥!」她瞠目震撼,頭一次見他砸東西。
經過關家外的幹部,從落地窗看到裡頭的情景,好奇駐足觀看,一會又一個跟著靠過來。
「看啥?」
「頭兒摔東西。」
「有啥好驚訝的,他經常在公司對經理們掀桌子。」最恐怖的就是叫老遲到的小黑去爬電火條,罰阿剛去大馬路上跳五分鐘的吉魯巴。
「我好奇的是,他從沒在關妹妹面前抓狂,好像有好戲看了……」
「裡面什麼好戲?」再來一個伸脖子觀望發問。
然後一個接一個,包括關立威的手下志漢,區克軒幾位部下及趙子,而在皇林外頭和賣香腸大叔賭骰子的同事,倒是直接買數串香腸衝過來,豪氣請眾兄弟邊吃邊看,就差沒拿椅子坐下來加點爆米花——
「為什麼要摔東西?」她驚駭的哭了,下意識卻因為其憤慨而閃出對事情些微明朗的暖人希望。
任家凱發現自己嚇到她了,緩下情緒,平緩問:「你是要信這爛雜誌,還是要信我?」
「我是想信你,但是……」
「但是什麼?」
「我昨晚看到——」
「看到毛韻潔脫光上衣抱著我。」他精準地替她接下文。
她怔然,傷楚剛打算撤退,聽到他這番話,她心猛然刺痛,淚流滿面,氣指道:「你知道了?你明明發現我過去找你了,你要我怎麼信?怎麼信?」
「因為我完全不知道那女人在我背後把衣服脫了!」
「原來我真的是影子。」她苦澀地笑,他心裡當真只有一個女人。
任家凱一把將她扯進懷裡,「真正的影子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誰?」她想過生氣掙脫,但不知是自己沒力還是怎樣,一入他胸懷,就沒骨氣的渾身軟了。「好多人都說,我和毛小姐是一個模子……」
「我當初認識她時,壓根就不知道她會什麼,哪來的模子?」
「是真的嗎?」她嘴上懷疑,不過眼淚反而得到安撫,率先收止了。
「是的。」他溫柔地抹去聽話不再流淌的淚痕。
而且那女人這些年交的朋友全是記者,老早就調查關立美的嗜好及穿著,包括負責寫這文章的也是她的人,甚至利用某些人來替她做攻擊手段。可他目前並不願向這小妮子詳細說明,因為那女人的為人如何,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你心裡現在沒有她嗎?」
「沒有。」他堅決回答。
此時他只期望,往昔都聽話的她,這回也乖乖別存疑這樣多,男人對於解釋總是很沒轍,尤其是在難以啟齒的愛情上。
無奈,當他終於看到她似笑非笑的表情,預備鬆口氣時,小女人她居然破例不聽話地問了——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不是很坦白?」她是愛他,但有好多事情不對勁。
「我說的還不夠明?」
她搖頭,扯扯他的領帶,「有一次你上雜誌封面,系的那條紅色領帶,我記得不是我買的。」
「當然不是你買的。」在她二度難受前,他朝天翻眼笑道:「那是我趕在記者專訪前,派小黑盡快去附近隨便挑的。」在他的審美觀裡,小黑眼光有夠爛,因此訪問完就把它扔進垃圾桶了。
「不是毛小姐買給你的?」她驚訝問,冷了整日的心悄悄然地熱了,「那你為什麼不打之前的領帶呢?」
「因為記者準備上樓訪問前,毛韻潔送咖啡過來,我不想喝,在互相推送下,你買給我的領帶沾上了咖啡。」不過,他早懷疑那是刻意的,否則第二天那女人不會找上那間店買一模一樣的領帶,處處製造曖昧假象。
「為什麼——」
「你好多問題……好吧!一口氣全問了吧!」一次解決,省得他未來又得膽顫心驚,怕單純的她太過相信誰的慫恿,跑去學開車,然後撞店面招牌。
「毛小姐煮的咖啡好喝嗎?」
「我從來沒喝。」他只慣喝他這小女人煮的。
「可大家說你喝過,她也說你喝過、讚美過。」
「想想他們是在我面前說的嗎?」
她搖頭,沉寂許久的笑容終於展露了,再問:「那早餐你有吃嗎?」
「是有人吃,但都是『修』負責在吃。誰教他一天到晚都在喊肚子餓。」
關立美聽完急著要雀躍,腦海就浮現昨晚的情景,接著皺起眉頭,
「怎麼?」他馬上看出她仍有些事耿耿於懷。
「你昨晚為什麼沒有追出來?還是你和她……」接著不敢說的便是,她擔心他沒追出來的原因,是因為他們發生關係了。
他心疼地看著她手腳的擦傷,「是她阻止我,向我要求一件事,我成全了她後,就追出去找你了。」
「你成全她什麼?」
「以後再告訴你,也不是很重要的事。」反正昨晚有證人幹部開車經過,見到某女人在巷子潑辣尖叫,就整路狂笑到尾。
她眉頭依然深鎖,憶起毛韻潔以前早上出現在車上的情景。「以後說不說都沒關係,但我想知道,毛小姐為什麼有一天會住在你家?」
「還記得以前你急著找尋的那部影片嗎?」
「嗯!」
「有天我向部屬問起,他說他有收藏,結果毛韻潔送資料來,被她聽見,當我晚上準備和幹部拿這部片子時,當晚毛韻潔就帶著片子出現在皇林了,我詢問之下,才知道是她對我的幹部說,是我同意她替他拿給我。」但事實上,這亦是毛韻潔露出第一個可疑破綻的謊言。
「家凱哥……」關立美搗住嘴,為他的心意心動得眼淚直流。
真是又帥又浪漫的頭兒,連外頭的幹部們都亂感動一把,香腸也剛好吃完嚕。
「別哭,我喜歡看你笑。」他低頭親吻了她一下。
她依言在感動中試圖擠出微笑,「所以你那天才會破例,讓毛小姐和你一起住在同一間房子?」
他納悶挑眉,「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你不是已經知道,我除了你,根本不會破例和其他女人住在同一間房子?」
「我怎麼會知道啊?」她比他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