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他忍不住咆哮。距離班機起飛已剩不到兩個鐘頭的時間,若再不出發恐怕他會趕不上飛機。
「喵唔--」黑兒那進射著銳利精光的雙瞳威嚇性十足的「瞪」住他。
姜慎言呼吸一窒,但仍不甘示弱的挺起胸膛與之對峙。
「姜先生,你……你不能、不能……咳、咳、咳……」君霏搖搖晃晃的追上,毫不妥協的試圖打消他出門的念頭。「你絕對不能上飛機。」
「妳知道我要出國?」他痛恨的語氣像在詰問犯人,好似他個人隱私被侵犯。
黑眸閃過一絲詫異,姜慎言不明白為什麼她會知道自己的行程?這件事除了公司秘書Emi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而且他並不認為Emi會隨便「出賣」他。
那麼,她的訊息從何而來?她似乎很能清楚掌握他的動向,而自己卻連她最基本的背景都一無所獲,認真詢問的結果換來的竟是不切實際的荒唐答覆。
對於君霏的刻意隱瞞,姜慎言仍然十分介意,且無法釋懷。
就在自己理清對她的容忍與退讓背後的意義,並願意正視自己的感情時,她的可笑謊言卻讓他好不容易敞開的心門又狠狠關上、落了鎖,將一切都隔絕在心房之外,不再輕易將真心示人。
他永遠都處於後知後覺的那一方,這教他相當不服氣。
君霏頷首。「我能預測得到。」她像個用功的學生,努力的吸收各種資訊,讓她學到不少現代生活的用語和各項事物的用途,在最短的時間內適應和以前相差甚多的生活,不再是那個會把手伸進馬桶裡洗手的小傻瓜。
君霏無比認真的實話,卻觸碰了姜慎言的禁忌,徹底引爆他的脾氣。
他以蓄著熊熊烈焰的利眸盯著她,臉色灰敗的咬牙切齒。「這次妳又想詛咒我什麼?」頓了下,他冷嗤道:「詛咒我墜機?」他實在很想大笑,笑這女人的無稽之談,可是他堅若盤石的意念竟有些動搖。
她一出現,就是自己災難的開端,無論如何,他就是沒有辦法心平氣和的對待她,她的一言一行總是嚴重影響他的思緒和心情,尤其是看到她一副風吹就倒還硬要逞強的模樣,姜慎言更加火冒三丈。
「不是的……那不是詛咒。」君霏皺緊眉頭,急急否認。
她又不是女巫,哪有那種能力?「請你一定要相信我。」她緩緩趨近他,拉住男子的衣襬,不讓他走的意圖相當明顯。「你搭的飛機,會、會出事……」
「跟妳扯上關係,才真是最要命的災難!」他搭的飛機會出事?還說不是在詛咒他?!「我不可能相信妳的鬼話連篇。」姜慎言無情地撥開她的手,接著以大無畏的姿態……繞貓而行。
時間迫在眉睫,絕不容許他再拖延,姜慎言思忖自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機場,不然恐怕只有「送機」的份。
「姜先生、姜先生……請你相信我最後一次。」君霏扯開嗓子,提高的音調流露著緊張與不安。
原本該是合理的生疏稱呼,他卻該死的覺得礙耳。姜慎言倏地轉身睨著她,狠狠發洩他滿腔的不滿。「一個連事實真相都不願透露半句的陌生人,我憑什麼要相信?」他的眼神很冷,冷得勝過北極寒冰,介懷的話在盛怒之下不禁脫口而出。
君霏很想將他的一字一語都收納在心底,不論好壞都願仔細品嚐,但此刻她沒有心思解讀他字裡行間的激動,以及那憤怒的弦外之音。
「請你相信我……」她再度強調,話說得太急太快,又開始狂咳不已。
姜慎言別開眼,壓抑住胸口流竄的翻騰情緒,說服自己不去關心、毋需在意,儘管一走了之。
「最後一次……」君霏口氣卑微的請求,不斷呢喃重複。「最後一次……」她慘白的臉色沁著冷汗,纖瘦的身軀抖瑟得猶如風中落葉。
似警告又似道別,君霏的話非但沒讓他感到高興,反而覺得刺耳至極,惹得他心煩氣躁。
「喵唔--」黑兒張牙舞爪地衝到他腳邊,尖銳的利爪惡意勾住他腳踝,陷入他的皮肉內。
姜慎言暗抽一口涼氣,縱使是他最厭惡的動物,他還是不忍將牠一腳踹開。
「最後……一次……」
砰--
君霏終究還是敵不過病痛的折磨,她突然應聲倒地,昏迷不醒。
如針似錐般的刺痛瞬間劃過他的心臟,惱怒、不捨和自責像蛇一般勒住心頭,姜慎言無法漠視心中澎湃洶湧的異樣情愫。
他覷了腕表一眼,理智與情感展開一場激烈拔河,考慮了幾秒,他挪動僵硬的步伐朝昏厥的人兒走去。
貓咪這才滿意地鬆開爪子,終結牠的懲罰。
叮鈴鈴--叮鈴鈴--
手機鈴聲也在同時間赫然響起,打斷了心底激越的情緒,姜慎言掏出手機接聽來電。
「總經理,您現在在哪?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還沒到機場來?」電話彼端傳來秘書Emi著急的詢問。
姜慎言凝睇著腳邊不省人事的麻煩精,只得斂眸交代:「Emi,麻煩妳把班機時間延後。」
對方大吃一驚,尚不及追問原因,他已不容置喙的搶白。「等我把事情處理好就立刻趕過去。」
斷然結束通訊後,姜慎言俯身抱起輕盈的女性嬌驅,將她送到醫院。
不是刻意迎合她的央求,但到頭來還是順了她的意……
「太奸詐了。」這個可惡的女人!盯著君霏毫無血色的病容,男人只能無奈的低喃。
為了她,他已經打破太多原則和堅持,也一再對自己食言。
抽回膠著在病懨懨嬌顏的深濃眸光,姜慎言幽幽的吐了口氣。
天下女人何其多,為何自己偏偏對個來路不明的麻煩精動了情?
感情這東西,簡直比秦始皇還霸道無理。
他該拿她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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