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樣好多了,我可以喘氣了……」
「就是這些該死的東西壓得我頭痛……」她低喃著,幫忙將頭髮上的各種珠翠髮飾拔下來扔在床上,又嘻嘻笑地說:「不過我好漂亮,你說是不是?」
然後她長長地舒口氣,閉上了眼睛。
「是,妳很漂亮。」站在床邊的彭翊低聲附和,輕輕在她額際上按摩著,她的面色漸漸平和放鬆。
看著她姣好嬌艷的容顏,他微笑地想:這個小女人居然敢接受他那些強壯粗魯又好鬥的下屬們的挑戰,不僅「擺平」了他們,還讓他們在短短時間內便對她欽佩有加,這令他感到頗為自豪。
見她一動不動地躺著、他以為她睡著了,便拉過被子替她蓋上。再將滿床散落的衣服和首飾一一撿起,整齊地放在床邊的箱子上。
然後他脫掉身上的衣服上床。
彭翊沒有拉下帳幔,並任由床頭案桌上的紅燭繼續燃著。他靜靜地躺在盈盈身邊,側頭注視著身邊滿臉酡紅,嬌艷若花的她。
他們終於成親了!
撫摸著她滾燙的面頰,他的心裡充滿喜悅,他覺得自己十年的等待是值得的。如果說當初在海邊宣稱她是自己命定夫人時,尚有一絲無奈和遺憾的話,此刻他已經全無保留地堅信她就是他命定的妻子,是他願意花一生一世來等待的女人!
他感激老天爺將她送來,感激卜卦預先顯示了這一切。否則,他一定早娶了其他女人,而他相信,世上沒有任何人比她更適合他。
就在他心情激盪地注視著她時,他以為已經睡著的盈盈突然睜開了眼睛。
彭翊沒有閃避她的目光,於是他們靜靜地對望。
她的眼睛晶黑透明,亮得像水潭裡閃閃發光的寶石,她長長的黑睫毛隨著眼睛的眨動好像蝴蝶翅膀似地攝動。她一笑,唇邊盈出兩個圓圓的酒渦,渦裡像汪著一泓春水,而她紅艷艷的小嘴總是微微張開著,好像有什麼開心的事吸引著她。
「我是不是很好看?」半醉半醒的盈盈慵懶的問,那神態像極了她的貓咪。
「是,妳很好看!」彭翊輕聲說。
「你也很好看。」盈盈翻了個身趴在他的身上,拉起他頸項間的銀鏈嘟囔著:「這條鏈子也很好看。」
看著她酡紅的面頰,彭翊心想:如果不是醉了,她敢這樣大膽地撩撥他嗎?
也許是他一直沒有反應,盈盈再湊近他鼻子看著他的臉,用手指指點地說:「你有山一樣堅硬的額頭,有雄鷹展翅般的飛眉,有大樹一樣筆直的鼻樑,有夜空一樣深邃的眼睛,有鼻翼飽滿的富貴鼻子,還有可吃遍天下的豐厚嘴巴……總之,你有一副富貴旺財、多子多孫相。」
彭翊抓住她在他臉上作怪的小手,笑著說:「妳真會看相嗎?」
「當然,我看得很準的。」盈盈毫不謙虛地說。「難道你不相信嗎?」
「我當然相信,那妳得合作啊,不然我如何多子多孫?」彭翊的笑容變得十分曖昧。
盈盈恍然醒悟,立刻翻下他的身子說:「等一下,我們得先談談……」
可是她的嘗試很快就無疾而終,因為彭翊已經將她壓在床上,在她虛弱的掙扎中與她完美地交換了位置,他熾熱的吻將她的抗議和呻吟統統吞沒。
她沒想到他的吻居然有這麼大的力量,當他熾熱的吻落在她唇上時,她的意志便被他瘋狂的吻和那些迷惑心智的酒精瓦解,像一片枯葉般凋落了。
她那雙開始時推拒的雙手反而越來越緊地摟住他強健的肩頭,呼吸變得短淺而急促。最後她乏力地依偎在他懷裡,任由他的熱唇在她唇上移動,需索著更多的回應。
彭翊最初的親吻源於情不自禁,是她的反抗刺激了他,令他急於征服。
可是當接觸到她柔軟的嘴唇時,她身上特有的體香蠱惑了他。而後她笨拙的回應和她急促的呼吸更挑起了他心底最原始的慾望,於是他不斷地親吻著她,並趁她意亂情迷時快速地脫去了她身上最後的衣物。
他捧著她的臉狂熱地吻著她,情慾有如大海狂濤般地推動著他,他的雙手愛撫著她,輕柔而漸狂暴。
盈盈從沒有與男人如此親近過,這感覺令她不由自主地戰慄。她愛意深濃,情意綿綿地吻著他,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命運讓她到這裡來,就是要讓她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這樣的快樂……
很久之後,盈盈才從迷茫中清醒,看著依然緊緊抱著自己的男人,她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感情。
雖然將保守了快二十五年的童貞給了這個另一個世紀的男人,可她一點都不後悔,畢竟她喜歡他!而且他待她很溫柔,他彷彿對待珍貴的寶貝似地對待她,這讓她很感動。
只是想到自己今後的打算,她又為不能替他生孩子而遺憾。
「孩子?!」這個念頭一起,她彷彿被一桶冰水當頭澆下,她真的清醒了,就連最後那點醉意也徹底消除了。
昨晚才製成的藥水未必可靠。被彭翊激起的熱情雖然讓她體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樂,但是在孩子的問題上她絕不能大意。
於是她匆忙從彭翊身下脫身,溜下床往屏風後面跑。
見她急匆匆地下床,彭翊一驚,看到她消失在屏風後,才放了心。
他低頭看著床上的血跡,心裡為妻子的純潔美好,深深感謝上蒼的恩賜。
他起身,為盈盈取了件衣服,舉著蠟燭往屏風後走去。
「你不要過來!」聽到他的腳步和看到燈火時,盈盈大聲阻止他。
彭翊聞聲僵立原地,關心地問:「妳還好嗎?我給妳拿件衣服。」
「我沒事,你把衣服扔進來就好。」盈盈口氣和緩地說。
「那、妳接好了。」
衣服從屏風上方飛了進來,盈盈伸手接住。「好啦,你去睡吧。」
彭翊看著屏風,無可奈何地說:「這就是妳說的『隱私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