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的雙腳要碰到冰巖上時,她腰間—挺,後翻一個觔斗,然後雙腳往壁上一蹬,借力使力,一飛而上,她閉上眼睛,回想著那天何雲飛抱著她飛上崖頂的情景,霎時,她覺得週身溫暖和煦,於是張開眼睛一看,才看到手中的劍直直的刺入一面鏡子,鏡破冰融。
我做到了!呈鳳欣喜萬分,不顧疲乏的身子,快步的折回去找何雲飛。
一路上,她見到許多土兵或臥或坐,每個人彷彿是油盡燈枯似的,再往前走,一見何雲飛閉目盤坐,臉色死白,身上淨是被火灼燒的傷,有些焦味。
「飛哥哥……」她驚慌的跑到他身邊,頻呼喚他,聲音不覺哽咽了起來,「飛哥哥,你不能死啊……」像推不倒翁般的激動搖晃他的身體,嘴裡哭喊,「飛哥哥……」
「別……搖,會痛的。」他的眼皮顫動一下,眼睛微睜開一條隙縫,瞇著眼覷她。
「你……討厭,故意嚇我。」說著,她抱著他喜極而泣。「剛才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
「鳳……妹子,我沒事,別哭了。」他緩緩的抬起手來,拭去她臉上的淚珠,「你做到了。」
「嗯,我做到了。」她小心的扶他站起。「我們都做到了。」
迷魂陣破後,休養生息十天,何達開親自領軍上陣,由何雲飛和呈鳳做先鋒,直搗遼營,不到一個月,遼國派人求和,結束兩國之間的紛擾。
戰打完了,回京城的路上,何雲飛和呈鳳轉到望山去找呈龍和離珠,商量接下來要如何面對賜婚的問題。
天威難測,福禍共當,四人決定齊同回京城面對這件事情。
這晚,四人在呈龍的書房共商此事,事關兩對有情人,於是瞻前顧後的,就怕犧牲其中一對的幸福,總說不出一個圓滿。
「這樣也不好,那樣也不好,像我們這樣討論,永遠都得不到結果的。」拖拖拉拉的,呈風總是看不慣,她不耐煩的說:」呈龍,我們四人就屬你的腦袋最好,事情想得透,你說了就算。」
語罷,六對眼睛則盯著呈龍看。
這可難倒他了,愛情哪裡想得透、理得清,成全一對,另一對就必受委屈,若是四人能全身而遲,那麼最最可憐的便是阿蠻公主,她主動爭取所愛,何錯之有?何其無辜?
「我……我無計可施。」就算孔明再世,也是無萬全之計可想。
「無計……」呈鳳心裡急了,說起話來也不由得大聲起來。「呈龍,你平時不是挺聰明的,沒有事情可以難得倒你,怎麼事到臨頭,皇上的刀子就架在咱們的脖子了,你倒是一句無汁可施,落個輕鬆,這太不負責了。」
「是誰比較輕鬆?」呈龍冷冷的反駁,「呈鳳,公主是你去撩撥的,為什麼要由我來負責?」
這對龍鳳怒目相向,一旁的離珠和何雲飛趕忙安慰、消火。
「鳳妹子,你的個性就是太急躁了,不懂三思而行,只會把事情越弄越糟。」何雲飛說。
「飛哥哥,連你也怪我?」呈鳳嗔道。
「我不是怪你,而是希望你別為難呈龍,這事不能單靠他來解決。」他耐心的解釋,呈鳳則撇過臉不理睬,雖然她心裡也明白自己太強人所難了。
離珠出聲緩頰,「鳳小姐,飛將軍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
「什麼都別說了,」呈鳳霍地站起來,「事情是我惹出來的,我現在就去向阿蠻公主說清楚,她要殺要剮就衝著我來,不幹你們的事。」
說完,她一副壯士慷慨赴義似的就要往外走時,卻被呈龍給喝住。
「你給我回來!」他走過去將她拉回座位。「你給我安分的坐著,呈鳳,怎麼到現在還是這樣我行我素,想到什麼就做什麼,一點都沒有顧慮到雲飛的感受?」
「我……」呈鳳含情的凝望何雲飛。當初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上他。
何雲飛握住她的手。
「飛哥哥,對不起。」
離珠見大伙愁雲滿面,心想總要有人退讓一步,事情才能圓滿,她站起來,欠身不起,平靜的說:「龍公子,離珠是罪犯之身,能得到你的深情相待,此願已足矣,離珠只要能一輩子服侍你和阿蠻公主,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准你再提這樣的事!」呈龍扶她起來,堅定的說:「離珠,今生我非你莫娶,今後你再說這樣的話,我真的要生氣了。」
「可是……」
「離珠,我也不能讓你這麼做,否則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的。」呈鳳如今知道愛一個人是怎麼一回事時,就能瞭解呈龍的苦惱。
四人坐困愁城、相對無言,事情又回到了原點。
秋月和春花匆匆來報。」少爺,阿蠻公主來了。」
「她來幹什麼?」呈鳳驚問。
「公主說要見少爺。」
「這個公主也真是的,怎麼不顧禮節就自個兒找上門來呢?」呈鳳慌亂的搓著手,「呈龍,怎麼辦?這個公主和一般的公主不一樣,難纏得要命。」
「我去見她。」呈龍說。
他腳才踏進大廳,即有一位嬌滴滴的俏佳人迎面朝他撲過來。
「龍公子,我真是想死你了。」阿蠻公主親膩的抱住他,高興的說:「我聽皇上說你立了大功,真為你感到驕傲。」
「公主,別這樣,比下人看見了不好……」呈龍稍微推開她,暗暗的吐了一口氣,然後退了兩步,與她保持距離。
「看到就看到,我才不在乎呢。」阿蠻公主眼裡淨是濃情蜜意,瞟他一眼的說:「你曬黑了,比以前更有男子氣概了。」
說著,她靠近他,雙臂要去勾住他時,嚇得他斜身一閃,避開她 的糾纏。
「公主,有話我們坐著說。」
「龍公子,你幹嘛躲我?我們就要成為夫妻了。」
阿蠻公主撲蝶般的頻向呈龍的身上撲去,而他一逕的閃躲,此時此刻他終於體會出呈鳳為什麼如此怕她了。
這追逐的情景讓躲在門外的三人面面相覷、不敢領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