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天太黑了,視線又不好,一個不小心屁股沒蹲好,竟然硬生生的撞到門上,「哎呀」一聲的反跌到地上,摔得她鼻子通紅。
「什麼人?!」才剛睡下的敖天一聽到有人撞門的聲音立即俐落的彈起,拔起牆上的長劍就飛躍出來,森冷的長劍往旁一橫,不偏不倚的抵在紫荊兒的脖子上。
「啊!」嚇得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別……別殺我,我不是有意吵醒你,我已經夠……夠小聲、夠放低身子了;沒想到……」她嚇得舌頭都打結了,聲音戰慄得厲害。一雙圓睜的大眼死命的瞪著頸間的長劍,就怕他手一個不穩,往前這麼一劃,她馬上就會一命嗚呼。
敖天寒似冰刀的冷瞳一斂,睇了她一眼,再看看地上踩的那床棉被,緊蹙的眉鬆開了,「這麼晚你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幹什麼?」收劍入鞘。
「我……我……」紫荊兒的臉由白轉紅,七手八腳的抱起地上的棉被,慌張的低頭,「我是怕你半夜會冷,所以給你送棉被過來。」心虛的說謊。
怎麼也不能告訴他,自己是被福伯、壽伯,以及敖雲、小葉給趕出來的。這一群人竟然要她厚臉皮的來書軒跟他洞房,真是太欺負人了。
「不用了,書軒裡已經有棉被。」他回道。睡在這裡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才想到送棉被,會不會太晚了些?「沒事的話,你也回去睡吧!」昂藏的身軀一轉,就轉身入內,把門順手一關。
「等……等一下,」紫荊兒抱著棉被,用力的往前衝去,身體把門一擋的攔住。「對不起,我可不可以……」被夜露凍紅的小鼻子緊張的噴著氣,因為心急,所以口氣也跟著急躁起來,「我沒有地方睡,今晚可不可以借你書軒的一個角落睡一晚?我保證不會吵你,我睡覺不會打鼾,絕對不會吵到你的。」連珠炮似的說完,然後不敢看他表情的把頭低下。
真丟臉,從來沒有一個女子會像她這樣,竟然向自己的相公主動請求同房,這要傳揚出去,她還要不要臉?而且會不會讓敖天覺得她是個很隨便的女人?會不會瞧不起她呢?
怪都怪小葉多事,若不是她向福伯獻鬼主意,自己也不用這麼狼狽,做這麼丟臉的事。
嗚……都是小葉害的,她一定不要原諒她。
敖天站在房中,虎目微睜的望著她,看到她的頭愈垂愈低,逃避似的不敢抬起來,臉上禁不住露出一抹饒富興味的笑容。
「你沒有房間睡覺?」
「本來是有,但是現在沒有了……」欲言又止的打住,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才好。
「算了,我明白了。進來吧!我也不會打鼾。」他抿嘴淺笑的開門,讓她走進房中。
「謝謝!」聲如蚊蚋般地道謝,縮縮脖子,抱著那床棉被,緩慢的進入房中,然後又快速的奔過他的身邊,把手上的棉被鋪在離床最遠的角落,然後躺下來蜷著身子,強迫自己睡覺。
只是睡得著嗎?才怪!
雖然這裡比起在屋外受冷受凍要舒服太多了,既沒有蟲子,也沒有蚊子,但有一個敖天在,還是讓她難以入睡,更可憐的是,她還得裝睡,緊閉著眼睛不敢張開。
「今晚我把床讓給你,你上去睡吧!」他在她旁邊的地上蹲下來說。
「不……不用了,我……我不是要搶你的床。」她將棉被蒙在頭上,依然能夠感覺到他灼人的視線一直盯著她。
那嬌憨的舉動逗得敖天一笑,他的小妻子真是怕羞又膽小,看來也該是他把這樁名義上的婚姻化為實質的時候了。
他輕柔卻又堅定的拉開她蒙住頭的被子,將她整個人抱起來,走往床鋪。
「你……你想幹什麼?」她緊緊的攀住他的脖子,怕自己會摔下去。「你不要誤會,那是福伯跟小葉他們的意思,我……我沒有那個意思。」糟糕,她又開始語無倫次。
「你沒那個意思,我有。」他邪肆地一笑,將她放在床上。
身子一落床,紫荊兒就快速的滾到床角去。「你真的誤會了,我來這裡不是要做……做那種事,你若是嫌我在這裡吵的話,我可以離開,馬上離開。」
往前一爬,就想從他面前逃走,可是誰知道敖天的手腳快,只將右臂這麼一撈,就將她幾乎快沾地的身體給撈了回來,穩穩的坐在他腿上。
「你不喜歡我?後悔嫁給我了嗎?」他用食指抬起她嬌羞的小臉問。
「不,沒有。」紫荊兒用力搖頭,被他灼熱的視線看得有些心慌。「你長得好看,武功又強,又會寫字,那麼十全十美的相公,我怎麼會後悔呢?」
不會,永遠不會,她只怕自己配不上他。
「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稱讚我。」他朗聲笑道。
怎麼會武功又會寫字就了不起了嗎?他的小妻子還真不懂得如何稱讚人。「那又為何拒絕我?我們是夫妻不是嗎?」
「可……可是你又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他毫不掩飾的說,在她驚詫中印下一記溫柔的深吻。這是自那夜以後,他最想做的一件事。
她雖不美,卻香甜得誘人,看似瘦弱的身材,其實玲瓏有致,這也是在那夜的擁抱之後,一直令他難以忘懷的。
紫荊兒被這一吻,吻亂了呼吸,急喘的氣息與他交纏在一塊兒,迷眩了神智,只能呆呆的看著他。
「你該把眼睛閉上。」他揚起魅惑的笑說。
「是……是嗎?」她乖乖的把眼睛閉上,用力、緊緊的閉著,閉得眼睛、鼻子都皺在一塊。
敖天恣意地大笑,健臂一伸,將她從腿上抱躺在床上,一個狂野火熱的深吻徹底的將她包圍在男性的氣息之中。
今夜她會徹底成為敖家的人,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妻子。
☆
「少夫人,少夫人。」
蜷縮在棉被裡的紫荊兒好夢正酣,卻被一陣不識相的聲音吵醒,那道聲音的主人不只魔音傳腦的吵她,更過分的是還出手搖她,把她不甚清醒的腦袋搖得一陣七葷八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