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他還不能瞭解爹娘的心意,那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笨蛋了。
她是爹娘留給他,最珍貴的寶貝。
「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我是一家之主,家裡的生計以後由我負責,你什麼也別管,只要乖乖的做你的少夫人就夠了。」
第七章
接下來的幾天,紫荊兒他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轉變,敖天拿出皇上賞賜的千兩黃金,買進四名丫鬟和六名長工,然後又僱請工人大肆整修宅院,找來全城最有名的裁縫師為荊兒和敖雲、福伯等人裁製衣裳,一改往日的落魄面貌。
原本平靜的莊園一夜之間突然熱鬧起來,忙碌的工人在其間穿梭不停。
不但如此,敖天還和齊士麟積極的拜訪舊交好友,打探敖玉柱兄弟跟縣太爺的關係,瞭解他們與官府勾結的層面究竟到何程度。
一方面也托齊士麟的大弟齊士傑跑一趟京城,將敖天的事情轉訴給楊元帥知道,並上金殿告知皇上,由皇上頒下聖旨,敕令為立了功勳的敖天平反。此事震驚整個洛陽城,大家紛紛議論此事。
每個人茶餘飯後的話題,都離不開敖天、紫荊兒跟敖玉柱兄弟,究竟誰能贏得官司,是眾人最津津樂道的事。
而一向貪贓枉法的縣太爺又會有何下場,更是所有人引頸期待的。
畢竟這些年來,他們魚肉鄉民,欺壓百姓也太久了,該是老天爺開開眼的時候了。
這樣大肆動作的結果,當然引起敖玉柱兄弟的恐慌,不但縣太爺對他們疏離了,不再包庇他們的所作所為,就連開設的妓寨都不斷的發生狀況,搞得兩兄弟人仰馬翻、坐立不安。日夜擔心他們好不容易到手的財富會落空,甚至背負上侵佔竊盜的罪名。
「大哥,你看該怎麼辦?他們步步進逼,我們若再不想出法子,就等著任人宰割了。」敖玉樹推開坐在他腿上的小妾柳紅伶,焦急的站起來,來回走動。
坐在一旁的敖玉柱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眼神流露出陰狠的毒辣,「早知道會有今天,當初你就應該聽我的話,把紫荊兒娶回來才對,也可省了今天這些麻煩。」
「要我娶她?」敖玉樹誇張的指著自己的鼻子,奔到大哥面前不平地嚷道:「幹什麼說是我娶她?為什麼不說是你呢?瞧她那面貌長得不怎麼樣,但燈熄了,摸到的是一副玲瓏有致的好身材,這不就得了?幹嘛非要計較著叫我去娶?」
那種女人玩玩是可以,真要抬她進門佔著正室的位置,可就太不划算了。
「你除了每天喝酒、賭博、玩女人之外,就不會動動腦子嗎?要作戲也作得漂亮一點,你知不知道當初那些族裡的老傢伙為何會答應我們的要求,讓我們娶紫荊兒?」
「當然知道,還不就是你跟他們說,擔心紫荊兒年輕會守不住寡,害怕堂叔的龐大家業隨著她的改嫁,落入外姓人的手中嗎?因此那幾個老傢伙才會想到從敖氏族人裡挑選出一個年輕才俊與她成親,好保住堂叔的財產。」敖玉樹摸著鼻子悻悻然的說。
「既然知道,你還抱怨個屁?」敖玉柱生氣的吼道,把端在手裡的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咱們這一輩中,就屬你、我和敖天三人年齡最相近,他那時候死了,我又剛娶親,試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結這門親事?可偏偏你就是不中用,抓不住那小寡婦的心,瞧你平常花天酒地,整日花街柳巷拚命鑽,真要你耍點花樣時,卻連一點力都使不上。」不提還罷,一說起來敖玉柱的火氣就直往上升,吼得整座宅子都為之震動。
一旁的柳紅伶嚇得直打哆嗦,身子不住的往角落退,她從未見大爺這麼發火過。
敖玉樹也是唯唯諾諾的縮到一旁,連半聲氣都不敢吭了。
「現在你卻跑來質問我,事情為何會變得這樣,你說這該怪誰?」敖玉柱憤怒的逼到敖玉樹的面前喊。
「應該怪……怪我。」敖玉樹困難的吞嚥著口水,怯懦地回答,企圖為自己的無能辯解,「不……不對,也不能全怪我,我已經盡力了;要怪就怪那小寡婦不解風情才對,怎麼能怪我呢?」
要不是她又踢又叫又咬的,把一大夥人引來,這會兒說不定都生米煮成熟飯,早成事了,哪能怪他?該怪那丫頭的不識抬舉。
愈想愈有理的猛點頭。
「別說了,講那些廢話幹什麼?還是想想有什麼辦法對付敖天吧!」敖玉柱不耐煩的揮手,阻止他再自圓其說的辯解下去。
「我是沒有什麼辦法,大哥有嗎?」敖玉樹縮著脖子,偷瞄兄長一眼。
敖玉柱冷哼一聲的邪笑,「辦法當然有,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屁股一落,又在他原來的椅上坐下來。
「什麼辦法?」敖玉樹站起來,急急忙忙的走過去。
「把耳朵伸過來一點,我告訴你。」
「好。」敖玉樹果真聽話的把耳朵挪了過去,聽見敖玉柱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一張原本沮喪的臉頓時笑了開來,嘻嘻哈哈地說:「大哥,你這招真毒啊!」豎起大拇指稱讚道。
「無毒不丈夫,不然我能當你大哥嗎?」兩兄弟相視大笑。
☆
秋天早晨的風是清爽的,滿院子的落葉繽紛,別有一番秋楓的氣氛。
紫荊兒坐在窗前的妝台邊,一邊欣賞著初秋的景致,一邊細心的梳理長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有幸福的一天,有夫有子,她該滿足了。
「你的頭髮就像黑色的瀑布,那樣光滑柔軟而且漂亮。」不知什麼時候,敖天來到她的身後,取過她手中的玉梳,接替她梳發的工作。
「相公不再多睡一會兒嗎?」望著銅鏡裡的他,她無限嬌羞地一笑。
「床上少了你,我怎麼睡得著?」放下玉梳,敖天彎身抱住她,兩人的身影親密的映在銅鏡中。
銅鏡裡的他是那麼面貌俊朗、挺拔過人,相形之下,她就顯得其貌不揚,要平凡多了,不由得自慚形穢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