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要跟到什麼時候?」見趕他不走,田飄飄有些生氣的回頭。
「我?我不就是你這個『人家』的心上人的朋友嗎?不然我們怎麼可以隨意進出這個門呢?你不但不感謝我,還來怪『人家』。」看到她生氣的時候嬌容愈發艷麗,齊士麟就樂得愈想逗她。
甚至學起姑娘家的嬌嗔,忸怩作態起來。
田飄飄氣得玉容一片火紅,一隻柔荑就想揮了過去,將他臉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打掉,但手才舉到半空中就被他給握住了,還很不要臉的拉到嘴邊一嗅,「姑娘不只人美,連手的味道都香美,真是令在下動心哪!」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臉孔滿是嘲弄之色。
嚇得田飄飄臉色一白,急急的把手抽回來,受辱的淚水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
「你……你要是再胡言亂語,小心我爹不饒你。」氣得聲音結巴,就是強忍著不讓淚水滑出眼眶。
看見她這副樣子,齊士麟掛在嘴邊的笑意加深了,看來這位田小姐並不如他想像的工於心計;相反的,還稚嫩得很呢!
是一個足堪利用的人選。
心裡這樣想著,腳下的步伐也走近了一些,只不過他剛剛的舉止太唐突了,他才一靠近,她就連連退了好幾步。「你……你別再過來,不然我大聲叫人了喔!」說著當真要放聲尖叫,嚇得齊士麟趕快一個箭步衝上前去,緊緊摀住她的嘴。
「別叫……別叫,我沒別的惡意。」
他不說還好,愈說愈是靠近的捂著她,她就死命的掙扎,企圖叫得更厲害。大廳裡面的騷動立刻引起下人們的注意了,連在後院的紫荊兒都聽到消息趕來。
「住手,齊大哥,你想殺死她嗎?」她焦急的奔過去,用力拉開齊士麟摀住田飄飄的手,將哭得淚如雨下的飄飄擁在懷裡,邊埋怨的瞪向齊士麟,「齊大哥,我真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
他堂堂一個男子漢,怎麼可以對姑娘家動粗,而且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別誤會,我不是──」這下冤枉大了。
「不是什麼呢?反正你惹得人家哭就是不對!田姊姊,我們別理他,到裡面去。」也不聽齊士麟的解釋,扶著田飄飄就逕自往雲閣走去。
留下一臉錯愕的齊士麟楞傻的站在大廳內。
第八章
「哈哈哈,真有這種事?」當天晚上回來的敖天在花園賞花亭內跟齊士麟喝著酒,聽到他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禁不住哈哈大笑。
這小子這輩子大概還沒有這麼糗過。
「你還敢笑我?也不想想我是為誰才受這個冤枉。當初可是你說要攀上巡撫大人這條線的。」早知道這傢伙這麼沒有良心,這個忙不幫也罷!
「我是說要搭上巡撫大人這條線,可是沒叫你去輕薄人家啊!這會兒那位田小姐還佔著我的房間,跟荊兒聊個不停呢!」
女人真是奇怪的動物,原本還互有敵意的,一下子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這都要歸功於齊士麟這個登徒子的角色扮演得好。
這才讓兩人有了同仇敵愾的情感。
「說真的,你這小子是不是對田飄飄動心了?」若不是如此,他怎麼會做出那種舉動?
雖說他這位風流公子原本就花名在外,但那是對一些風騷的俏寡婦,或青樓女子才會如此;對於一般的良家婦女和大家閨秀,他可是謹守本分,有分寸得很,從未像今天這麼失態過。
「是有一點。」齊士麟也不否認,在干了的酒杯裡又倒了滿滿的一杯酒,慢條斯理的淺酌著。「她長得絕姿艷色,是男人看了都會心動,尤其在她冷艷的外表下,隱藏的是一顆未被世俗污染過的心,很值得讓人去期待跟挖掘。」
一直以來,他接觸過的千金大小姐都是嬌縱而且故作姿態的,只有她像一株清艷的芙蓉,孤芳自賞、不嬌不媚、獨綻清香;這才是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不過她似乎早已芳心暗許,瞧上了他眼前這位拜把兄弟了。
「她確實是有傾城之姿,難怪巡撫大人會把她視為明珠般的疼愛著,走到哪裡都會想帶著炫耀一番。」這一點他在初見到巡撫大人父女時,就察覺出來了。「所以齊兄想贏得美人心,須得下一番工夫才行。」
「只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佳人的芳心不在我這兒。」自嘲地一笑,他轉移話題,「對了,聽說你今天去找我,有急事?」
敖天點頭,從懷裡拿出紫金來今早交給他的一張當票,上面明確寫著典當物是他敖府的十三筆土地,以及米行、酒樓大大小小共十一家的地契,還註明典當人是紫荊兒。
齊士麟接過當票,只瞄了一眼就說:「這是假的,你不會相信這種事吧?」
「當然不會。」敖天含笑的取回當票,重新收入懷中。「初時看到這當票時,我也吃了一驚,但經過半天的思索之後,我就明白這是對方的計謀,想把嫌疑轉到荊兒身上。」
上面雖然有紫荊兒的簽名,但誰都知道簽名可以倣傚。更何況荊兒不識字,連名字都是勉強寫了個歪斜,隨便找個人便可以摹仿。
他敖天豈會上這種愚蠢的當?
「話雖如此,只怕這當票落到了官府手裡,會不這麼想。到時紫荊兒免不了要受一場牢獄之災。」齊士麟攢緊了眉頭,很是擔心。
想不到對方這招會這麼狠毒,擺明了是一石兩鳥之計,既可以威脅他們就此作罷,不要繼續追查下去,也可以在對簿公堂時,把所有矛頭指向紫荊兒,讓她當個代罪羔羊。
不管他們做出任何決定,對方都是有利無弊。
看來事情變得更棘手了。
「所以我希望先找到當年關掉當鋪的掌櫃,查出真正將那些房地契拿到當鋪典當的人是誰!」敖天端著酒杯,走到院中看著天上的明月說。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怕是要接近中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