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當鋪在敖玉柱贖回當物的一個月後,不是就已經關了嗎?事隔兩年,你到哪裡去找人?」齊士麟疑惑的問。
「這就要有勞你家老三齊士鷹幫忙了,聽說我們從軍的這幾年,他接管了齊家鏢局的事務,交友之廣,遍及大江南北,要找到當年的證人,非他不可。」
「你倒是很會支使人,咱們齊家三個兄弟都被你使喚上了。我被你扣在這裡幫忙跑腿,老二士傑幫你到京城去翻案,現在腦筋又動到我家老三的頭上。怎麼?我們齊家大大小小都成了你敖府的下人不成?」齊士麟笑罵著,拿起空了的酒杯又讓敖天斟滿。「放心吧!交上你這個朋友,就注定我一輩子逃不掉。」
「那就多謝你了。」敖天大笑的舉起酒來與他對幹了一大杯。
「不過巡撫大人這條線還是需要的,他可以成為牽制縣太爺的助力。」齊士麟提出建議。
「我知道,一會兒送田姑娘回去時,我會親自去拜會一下巡撫大人,將事情跟他說了,應該不難成事。」敖天胸有成竹。
「你去了只怕會引起對方的疑心,不如我替你送如何?」齊士麟自告奮勇的說。
「你送?」敖天斜眄的笑望著他,意有所指的點點頭,「這倒不失一個可以奪得芳心的好方法。」
「你在說什麼呢?」齊士麟也笑了,拿過敖天手中的酒瓶,也回敬的為他斟了一杯。「我們得先把所有的局布好,等那對兄弟來自投羅網。」
「我知道,相信不會太久。」敖天笑得張狂,兩人互相再乾一杯。
被他算計過的敵人,一個也逃不掉;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在這裡,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一定整得那對狼心狗肺的兄弟慘兮兮。
兩人在桂花飄香的賞花亭內開心的對飲,預祝計畫成功。
☆
「你說我改天還可以再來找你玩嗎?」田飄飄跟著小葉走至門外,依依不捨的拉著紫荊兒的手不放。
自白天跟著紫荊兒回房後,她們兩人就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若不是爹派人來催她,她還真捨不得走。
因為回到官邸之後,她又得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有說話談心的朋友,只能跟在爹的身邊,當一個陪襯、供人炫耀的木偶。
她不喜歡這樣的日子,卻沒有人知道她的心事。
每個人都只看到她錦衣玉食、雍容華貴的一面,卻沒有人知道她內心裡真正的孤寂。
「當然可以,只要你喜歡,歡迎你隨時過來。」紫荊兒燦笑著,拉著她走向站在院中等候的兩個男人。
「就讓士麟送田小姐回去吧!」敖天開口。
瞥了齊士麟一眼,他風流倜儻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讓田飄飄頗為厭惡的別開臉去。
「不用了,跟我來的丫鬟和轎夫與我一起回去就好了。」她才不想再多看這男人一眼。
「外頭夜黑風高的,豺狼惡霸也不少,田姑娘這麼一位天仙玉貌的美人獨自走在街上,難道不怕危險嗎?還是……妳想等敖天送?」齊士麟走到她身邊,低頭附耳的戲謔道。
「你……你別胡說。」田飄飄戒慎的望了荊兒一眼,就怕被她聽到剛才的話。「你要送就送,別亂冤枉人。」說著仰頭一哼,快步的離開。
齊士麟則朗笑的跟在身後,護送她離去。
「我去送送他們。」敖天一說完,也帶著小葉走了。
紫荊兒望著眾人離去,獨自一人走回房間,正打算進入內室鋪床時,就聽見敖雲叫她的聲音──
「娘,我今晚能夠跟你睡嗎?」
敖雲探頭探腦的出現在房門口,先是悄悄的伸長了頭,看看房內,確定敖天不在後,才放大膽子走進來,賴在紫荊兒的懷裡。
「怎麼?跟小葉睡不好嗎?」紫荊兒愛憐的抱住他,揉著他的發。
自從她跟敖天同房以後,敖雲就搬到靜風樓去睡,夜裡醒來哭鬧了幾次,吵得敖天受不了,便命令小葉去陪他。
可是已經跟紫荊兒睡習慣了的他只要一逮著敖天不在的機會,就會偷跑過來吵著跟她睡,讓夾在一大一小中間的荊兒相當為難。
「我不要跟小葉睡,我要跟娘睡。好不好嘛!娘,今晚就讓雲兒睡在這裡。」敖雲拉著紫荊兒的手,搖晃哀求著。
「這……」
「不行。」
就在紫荊兒為難著是否要答應時,敖天突然回來了,他冷著一雙眸子進門。
「爹……」敖雲一看到敖天,即瑟縮的躲到紫荊兒的背後去。
「不是告訴過你不許過來纏著你娘了嗎?怎麼又不聽話?」敖天沉聲斥責,走過來就想要拎他出去。
敖雲機靈的一躲,繞到荊兒的另一邊去。「為什麼不行?她是雲兒的娘,爹沒有回來之前,都是雲兒在保護娘、跟娘睡,是爹搶了娘。」說得理直氣壯。
看不出來這小傢伙還滿有膽識的嘛!敖天哼聲一笑,一個箭步將他從紫荊兒的身邊拉了出來,抓在手中。「你想保護娘?你有這個能力嗎?」
「有。」敖雲驕傲的點頭。「以前爹去打仗沒回來,娘跟我們被欺侮了,福爺爺、壽爺爺說雲兒是這個家的少主人、是唯一有力量保護娘的男子漢,所以我不能讓壞人欺侮娘,我可以保護娘的。」他用力的挺挺胸膛。
「有人欺侮你娘?」
「嗯,就是──」敖雲剛要說出對方的名字,卻被紫荊兒大聲一喊的阻止了,緊張的將他拉開。
「沒有的事,雲兒,不許胡說。」暗暗的搖頭,示意小敖雲閉嘴。
敖雲受了委屈,覺得娘在責備他,便不高興的扁扁嘴,低著頭不說話。
敖天的心中起了疑問,但見荊兒不想提,他暫時也不問,只是走過去拍拍敖雲的肩膀,把他帶出房外。「你有何本事保護你娘?」
他一問,敖雲原本垮了的小臉蛋馬上又神采飛揚的抬起來,「我的本事可多了,我會耍棍子、打拳,可以把壞人打走。」
「你學過武功?」敖天好笑的問。這小子的力勁他試過,根本沒有什麼功夫底子。不過瞧那小小的臉蛋上滿是不馴的倔強,倒與他頗有幾分相似,不自覺地蹲下來,伸出手揉搓他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