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歸逍遙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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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彭襄妤星眸半掩地沉思了一會,方才溫婉答道:

  「公子雅意,襄妤心領,唯襄妤自問出身卑微,不敢癡心妄想,高攀狄侯爵,再者,狄侯爵已訂下親事,襄妤雖出身青樓,亦知廉恥,萬不敢橫刀奪愛,破壞他人的姻緣。」

  曲琬蘿微微一愣,倏忽改弦易轍,蹙眉輕歎:「姑娘冰心玉潔、知書達禮,小生敬仰萬分,其實,姑娘毋需有這麼多的掛慮,據我所知,我表兄的未婚妻是吏部尚書曲惟學的千金,她幼承庭訓,深明大義,對於這樁婚事實有著萬般的無奈,一來是因為她看不慣我表兄放浪形骸的作風,一一來也是因為……」她沉吟了一下,「她另有意中人。」

  「哦?」彭襄妤至為震愕,本能的開口問道:「但不知曲小姐的意中人是誰?」

  曲琬蘿未料她會這麼直接的追根究柢,一時錯愕,竟有些招架不住。「這……」

  「是逍遙公子。」袖手旁觀的箏兒臨陣插花軋上一腳。

  此話一出,彭襄妤和曲琬蘿相顧失色。前者是驚怪交織,後者是窘迫參半。

  「小哥此話當真?」彭襄妤問的雖是箏兒,但一雙明眸卻是定定地停泊在侷促難安的曲琬蘿身上。

  騎虎難下的曲琬蘿只好硬著頭皮承認了。「是真的。」

  愈「玩」愈興致高昂的彭襄妤又暗藏竊笑的出著難題。「這賤妾就有些不懂了,這逍遙公子是朝廷重金懸賞的欽命要犯,曲小姐是官家千金,他們怎麼會撞在一起產生感情呢?」她故作茫然的問道。

  曲琬蘿又面染紅霞的「這個」沒完了。

  「混水摸魚」又不忘忠心護主的箏兒見狀,只好再厚著臉皮插科打渾了。

  「說起曲小姐和逍遙公子相戀的故事可有趣浪漫了,聽說,這曲小姐不僅生得美若天仙,才情出眾,而且還精通醫理,賽比華佗,她並不是那種鎖在深閨,繡花自娛的俗家千金,她常常出門行醫,聞聲救苦,有一回,她在返家途中不幸遇上了山賊,正當危急之際,逍遙公子適時出現,表演了英雄救美,於是乎,他們兩個人一見傾心,猶如天雷勾動了地火,愛慕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啦!」

  彭襄妤眼裡儘是控制不住的笑意,害她不得不攏攏衣袖,藉著飲茶來掩飾一下,然後又備嘗艱辛的裝出一臉困惑的神情,好奇地瞅著箏兒問道:

  「聽說,逍遙公子都是蒙著布巾,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怎麼曲小姐還會對他一「見」鍾情呢?」

  這會兒,箏兒可理直氣壯的由小配角正式翻身成為獨挑大樑的正角兒了,只見她面不改色,從容鎮定的瞎掰道:

  「這逍遙公子平常當然是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啊,可是碰上了閉月羞花的曲小姐,當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啦!你別看他蒙著布巾,人家可是俊美無比的傅粉何郎,連宋玉、潘安見了他都得退到一邊涼快去也,這腦滿腸肥、面目可憎、獐頭鼠目,賊裡賊氣的寧陽侯更甭提了,只怕給逍遙公子提鞋的資格都沒有,這曲小姐又不是笨蛋,當然是捨寧陽侯就逍遙公子羅!」

  彭襄妤聞言,簡直快笑岔氣了,偏偏她這個掩嘴葫蘆還得佯裝出一臉詫異的臉孔,假正經地問道:

  「小哥見過寧陽侯嗎?」

  「沒見過,」箏兒未經思量的脫口而出,直待曲琬蘿暗暗擰了她一把,她才急忙糾正,「呃,三年多沒見了,不過想也知道,像他這樣粉面油頭的好色之徒,整日狂歡作樂,沈緬酒色,這模樣不走形才怪,君不見那些傷風敗俗、佚蕩飛揚的淫蟲之輩,皆有張粗鄙可憎的嘴臉嗎?」

  彭襄妤實在按捺不住,只好頻頻攏起衣袖掩嘴偷笑,然後,又故作迷糊的側頭沉思,「我有好一陣子沒見到狄侯爺了,下回得仔細瞧瞧,他是不是真的已經變形走樣了。」

  箏兒打鐵趁熱了,「所以,下回他上你這來,你就彈琴獻唱,燒幾道好菜,軟言慰語的好生伺侯,讓他感動之餘,肯為你贖身,娶你進門,一來可以讓你跳脫苦海,飛上枝頭當鳳凰,二來也可成全……我們家小姐和逍遙公子,豈不是兩全其美?」

  耳聰目明的彭襄妤立刻機警地挑出她的語病。「你們家小姐?」

  箏兒立刻紅著臉倉皇更正,「不,是曲小姐,只不過……她和我們是同姓宗族,又恰巧住在常熟,我們公子生病曾蒙她施手醫治過,是而小的……也把曲小姐當成自己主人一般看待。」

  彭襄妤瞭然於心的點點頭,又移眸望向雙頰微紅、默爾而息的曲琬蘿,婉約其辭的探問道:

  「不知公子與狄侯爵是哪房的親戚?是否與當今聖上也有血親關係?」

  「呃……我和當今聖上並無任何關係,這狄侯爺的……」曲琬蘿急中生智的小心應對。「……父親是我的表舅,自他過世之後,我和狄雲棲便未曾會面聯繫過,今日會冒昧前來,也只是為報曲小姐的救命之恩,望能順利轉達她的意思,圓滿地解除她和狄侯爺的婚約,並順助姑娘與狄表兄有情人能終成眷屬。」

  彭襄妤一臉幡悟的點點頭,「我完全懂了,公子用心良苦,襄妤不勝感佩,只是……」她故作踟躕的咬著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只是什麼?」曲琬蘿焦切的望著她,「姑娘有何困難,但說無妨,小生當盡力

  為姑娘排解。」

  「只是我和狄侯爵雖然情誼非凡,但,要談論婚嫁只怕是困難重重,況且,襄妤

  自認紅顏薄命,無福飛上枝頭做鳳凰,因此,公子的雅意,襄妤恐怕無福消受了,不

  過……」彭襄妤低垂著濃密的羽睫,一副含羞帶怯、欲言還休的模樣。

  「不過什麼?」曲琬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彭襄妤眉目含情地瞟了他一眼,羞答答的悄聲說道:

  「賤妾的意思是……若公子不棄,願為襄妤贖身,公子的心願,襄妤定竭力完成,只求能與公子朝夕相伴,晨昏與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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