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歸逍遙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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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頁

 

  莫誨不自在地挪過頭,不敢接觸箏兒那張靈動撒潑的容顏,「我……我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那正好,我懶得跟你這個小嘍囉囉嗦,我直接進房找你那個沒心沒肺的堡主一般見識去!」箏兒得寸進尺地朝他扁扁嘴。

  莫誨一驚,趕忙伸手檔駕,「你不可以隨便進去。」

  箏兒故意將嬌小玲瓏的身子挪近了一步,「我就是要進去,你想怎麼攔我啊!」她一臉精怪的皺皺鼻子,「這男女授受不親,你若不想我姓莫,你就閃開一邊,否則……」她耍賴地瞟了他一眼,「你這只畸型的烏鴉就準備養只吱吱喳喳的麻雀吧!」

  莫誨沒想到箏兒會如此大膽厚顏,他頓時被她戲弄得綁手綁腳,困窘不已,真是進也不是,退也無路,兩個人就大眼瞪小眼地僵在任逍遙房門口,誰也不服誰!

  就在這對峙僵化的一刻,任逍遙敞開房門了,他仍是蒙著面巾,一身黑衣、黑狐裘、黑頭巾的裝扮。

  莫誨一見堡主出現,便閃過一旁,靜立在大理石的雲牆下,目不斜視。

  「箏兒姑娘,你找我有何事?」任逍遙不徐不緩的低聲問道。

  「我是替我們小姐送藥給你這個無情無義的渾球!順便……」箏兒立眼立眉地瞪著他,「找你評理吵架!」

  莫誨剛皺眉,還不及行動,就被任逍遙釋然的目光給嚇阻住了。

  「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曲小姐和箏兒姑娘?」

  「哼,你倒挺會推托裝蒜,」箏兒重重地冷哼一聲,「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你是用了什麼法子,嚴重地刺傷了我們家小姐的心,可憐她昨夜淚雨不斷,終宵難眠,我伺候她這麼多年來,從未見她這麼傷心悲絕過,你說,我不找你這個始作俑者評理吵架,找誰去?」

  任逍遙的心霎時緊縮一團,但,他卻對箏兒保持著一貫的沉靜,不慌不忙的應對著。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冒犯了曲小姐,你要怪罪我,我也莫可奈何,或許,曲小姐是在這裡呆膩了,思鄉病起,一時心情低落也未定。」

  「才不是,小姐巴不得能永遠住在這裡!」箏兒悻悻然的衝口而出,十分氣惱任逍遙的麻木遲頓。「她根本不想下山,我是最清楚她的心事了,她對你情深義重,難道你不清楚,你……」

  任逍遙聽得心旌震動,宛如刀剮,卻不得不故作淡漠地揮手打斷了箏兒那番令他方寸大亂的話語。「箏兒姑娘,請恕在下無理,必須鄭重地打斷你的話,告訴你一則消息,寧陽侯雖然不肯妥協,付一萬兩黃金予我,但,他卻在六天前捐出了一萬兩黃金賑濟飽受水患之苦的災民,也等於間接完成了我的心願,所以,我沒理由再扣留他的新娘子,麻煩你稟告曲小姐一聲,明天中午我會派遣一隊人馬專程送你們下山,搭船返回北京。」

  箏兒如遭重擊似地迅速變了臉色,「你……你當真要送……我們回去?」她白著臉,不敢置信的顫聲問道。

  任逍遙強忍著內心的煎熬,力持鎮定的慢聲答道:

  「你們本是寧陽侯府的人,我送你們回去,於情於理,有何不妥?」

  箏兒氣得連連跺腳,「你……你實在太辜負我們家小姐對你的一番心意了,虧我……以前還瞎了眼,蒙了心智,把你當成英雄般膜拜,原來……你是這麼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說罷,她惱恨地把藥罐子往他身上用力一擲,「拿去!這是我們小姐精心煉製的「還神丹」,你對她那麼無情殘酷,她還怕你身子虛弱,特地叫我送這罐旁人求都求不到的稀世靈藥,讓你回本培原,補血清神,誰知你……你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渾球!我……」她氣得渾身發抖,珠淚閃爍,「我算是看清你了!」用力一咬牙齦,她面罩寒霜的掉頭便走,經過莫誨身邊時,猶不忘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冷聲罵道:

  「閃開!你這個冷血麻痺的臭烏鴉,莫名其妙的木頭人!」

  罵得莫誨「莫名其妙」,又不敢有所蠢動,以免再度觸怒她這個咆哮如雷的小夜叉!

  待箏兒氣唬唬地衝下樓後,他才敢輕吁了一口氣,以一種困惑的語氣,忐忑不安的問著神色幽沈的任逍遙。

  「堡主,你真要送她們回去?」

  任逍遙銳利地掃了他一眼,「怎麼?你捨不得?」

  一句簡單不過的問話,卻比女人的胭脂還厲害,瞬息就把莫誨露在眉眼之間的皮膚染成了硃砂色。

  ☆

  箏兒回到吟風閣之後,仍是氣沖斗牛地罵個不休,而曲琬蘿的反應則顯得消沉靜默多了。

  她只是白著一張楚楚動人,淒絕哀傷的容顏靜靜聽箏兒痛聲遣責任逍遙,並默默無言地收拾著衣物,整理行囊。

  箏兒總算罵得口乾舌燥,筋疲力盡了,也終於正視到曲琬蘿異於尋常的反應了。「小姐,你怎麼表現得這麼平靜反常?」

  曲琬蘿泛出一絲虛浮而淒迷的苦笑,「不然你要我如何?」她垂下水光迷濛的剪剪雙瞳,「其實,昨晚自任逍遙房裡回來後,我就知道今後的命運了,就像他喊我狄夫人一樣,我今生早已注定扮演著一個愁鎖深閨,委曲求全的怨婦角色。」她無限淒楚地發出.聲悲歎,「唉!這是我逃不開的宿命和劫數,正如我師父玄逸法師所說的:「紅顏歷劫,情關多磨」……」

  箏兒心頭一酸,不由再度紅了眼眶,「小姐,你真的就這樣認命了?」

  曲琬蘿強忍住滿汪泫然欲滴的淚意,語音淒涼而模糊的歎道:

  「生在我們這個時代的女人,本來就沒有和命運搏鬥相抗的本錢,婚姻更是一道掙不開的人性伽鎖啊!在家從父,出嫁就夫,我既已坐上寧陽侯府的花轎,按理!生死都是狄家的人,原本就不該移情變心愛上任逍遙的,所以……」她喉頭梗塞的頓了頓,「我不認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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