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他問。
「我回房去刺繡,至於你……」
「不,我們出去走走。」
「去哪裡走走?」今天的例行巡視已經過了呀。
「上一次遇到你的那座山裡。那裡,開著很美的紫籐花。」
聽他提起上次那件事,令狐葵不由得紅了臉。
李琰則佯裝不知,硬是將她拖走了。
他永遠記得那山間的紫籐花,因為在那個美麗的回憶裡,藏著他今生最重要的摯愛。
縱使生命消失了,這永恆的回憶也不會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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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葵……
清晨,天未破曉的時分,李琰自惡夢中驚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一身冷汗,而阿葵仍伏在他身上睡得安穩。
他又夢見阿葵了,夢中,還是那一抹溫柔的微笑、被鮮血染紅的雪白紗裳……
為什麼又作了這樣的夢呢?阿葵明明已經在他身邊……難道他會失去她?!
驚懼之餘,李琰使勁抱緊伏在他身上的令狐葵,想確定他真實的擁有。
他的異樣舉動讓阿葵醒了過來。
她睜開一雙略帶睡意的美眸望著他。「怎麼了?琰。怎麼滿頭冷汗?」她伸出小手,輕輕替他拭去額間的汗滴。
李琰握緊她微涼的小手。「沒事,只是作了惡夢。」
「什麼樣的惡夢,讓你嚇成這樣?」
李琰正想將那夢境說出來,卻擔心她聽了心裡會不舒服,便改口說道:「其實沒什麼。夢裡看得清晰,醒過來也差不多忘了。」
「喔。」
「抱歉,吵醒你了。你再多睡一會兒吧,天還沒大亮。」他說著,逕自替她在日己懷裡調了一個她最舒服的姿勢,輕輕擁著她。
「可是你不是都這個時候,就起來處理帳目?」
雖然每天李琰起床的時候,總是小心翼翼地不願吵醒她,但每次他一起身,她也就醒了,只是裝睡不讓他發現而已。
她知道李琰是寧願讓她多睡一會兒的。
「我想多陪你一下。」他說。
令狐葵感覺得出他心裡有事,但卻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伏在他懷裡。
感受到從身上傳來的重量,李琰心裡才覺得踏實一點,還仍有些莫名的驚恐。
「你不會離開我吧,阿葵?」為了再次讓自己安心,他突然問道。
「怎麼了,突然這麼問?」阿葵感到奇怪。
「沒什麼。你告訴我,你不會離開,我好嗎?」他像是乞求一般,想逃避夢中那令他悲傷絕望的情景。
在夢裡,他親眼目睹阿葵的死狀;然而在那瞬間,他心中那種心痛感覺,就彷彿死的人不是阿葵,而是他一樣。
「這是當然的,我怎麼會離開你呢?」阿葵伸手輕撫他俊挺的臉龐,溫柔地說。
李琰使勁抱緊她。「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絕對不會……」
他不會失去她的,他會永遠、永遠將她留在身邊!
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拆散他們。李琰這麼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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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真難得我們姊妹還有機會一起出來外頭遊玩。自從你成親之後,姊夫像伯你走丟似的,成天把你綁在身邊。」
連翹拉著阿葵的手,高高興興地跨出李府大門,往村裡頭走去。
「你自己和硯卿還不是一樣,光會取笑我們。」
「哪裡一樣了,那個木頭才不會成天陪著我!說到他我就有氣,我們別談他了。」
阿葵聽她這麼說,笑著搖搖頭。她知道連翹只是嘴硬,心裡面才不是真的這麼想。
「你不是一向不太喜歡村裡的人,今天怎麼又想來村裡頭逛逛?」
「我不喜歡他們是另一回事,沒說我不能到村子裡頭來玩吧!他們越是不想見到我,我就偏要到他們眼前走動,看他們能拿我怎樣!」
「這是這麼孩子氣。」
一走到村子裡,一群在路旁戲耍的小孩子看到她們,照例擺出了討厭的嘴臉,撿了小石子作勢要丟她們。連翹也不甘心地朝他們扮鬼臉,互不相讓。
當她們遇到村裡婦女的時候,那些人的反應卻跟之前大大不同了。
她們看到阿葵兩人走過來,就紛紛往屋裡頭跑去,有孩子的拉孩子,有丈夫的拉丈夫,然後砰的一聲趕緊把屋門關起來。
原本熱鬧的巷弄,頓時鴉雀無聲,跑得連個人影都不見。
阿葵和連翹兩個怔怔的站在街頭,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這些人又是怎麼了,中邪了嗎?幹嘛看到我們兩個像看到鬼一樣?真是莫名其妙!」連翹沒好氣的說。
「我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我們先回去吧。」
「現在就要回去了?我們還沒玩到耶。」
「先回去再說。」
「好吧。」
在阿葵的堅持之下,連翹只好摸摸鼻子隨她回去。
一路上兩個人越想越奇怪。
「莫非是我們的身份洩漏了嗎?」阿葵猜測地說。
「這怎麼可能?這幾個月來,我都沒有在村子裡施展過法術,他們怎麼有辦法識破我們的身份?」
阿葵點點頭。「我也這麼想,可是村民們看到我們的反應,讓我困惑。」
「姊姊,不如你去問問姊夫,或許他知道些什麼。」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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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李琰回房之後,阿葵向他說起今天在村子裡,人們看到她和連翹的反應。
「我感到很奇怪。我和連翹應該不曾做出什麼奇怪的事,可是為什麼他們見到我們卻如此害怕懼避?」
李琰聽了之後,神情微變,但隨即掩飾起來。
「是這樣的嗎?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了,有時間,我會打聽打聽。」他只淡淡地說。
「阿琰?」阿葵用一種狐疑的神情看著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
「這……」
「如果你知道什麼,請坦白告訴我,不要瞞我。」阿葵平靜的說,李琰滿懷心事的神情,逃不過她的眼睛。
「我不是想瞞你,而是覺得這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