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斬情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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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那,你們可曾見過類似王上這樣診斷不出原因的失憶症狀?」

  「老巨們行醫一輩子,別說見過,像吾王這樣的情形,老臣們是連聽也沒聽過。」

  簾後的月蘅聽了,不禁歎息。

  「這麼說,你們是束手無策了?」

  「老臣慚愧。」眾御醫盡皆垂首。

  「也罷,不怪你們,去吧。」月蘅說道,心裡盤算著要從春之國商調宮廷醫宮。

  諸位御醫如遇大赦,正要退出之時,一位老態龍鍾的御醫突然開口說道:

  「且慢,秋妃娘娘,老臣忽然想起一件事,或許與王上的失憶有關。只是,事涉虛妄,老臣不知該不該說?」

  「但言不妨。」月蘅連忙說。

  「老臣年輕的時候,浪跡偏遠的西戎之地多年,當時我曾經聽說,西疆天劍峽谷一帶有一種希罕奇特的毒草,名喚『忘魂草』。傳聞凡是吃了這種草的人,會失去所有的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不復記得。老臣大膽猜測,王上會不會是在天劍峽谷失蹤的時候,誤食了『忘魂草』……」

  一語末完,一個人影大剌剌地從外頭闖了進來,嚷聲說道:「亂說!我從小住在天劍峽谷附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忘魂草,這老頭分明是在推卸責任!」

  來人正是荻兒。

  月蘅見她走入大殿,不禁將目光移到她身上。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仔細端詳那個名叫荻兒的女子。

  雖然之前已見過這名女子數次,但總覺得記不住她確實的容貌。

  只見她身形高挑,十分健美,雖然皮膚略嫌黝黑,不過倒是稱得上漂亮。

  「放肆!王上和秋妃娘娘在此,怎容得你如此無禮。」對於她莽撞的言行,少炎顯得有些不高興,冷冷地說。

  入宮之後,荻兒由於掩不住心裡的興奮,屢屢得意忘形,也因為這樣吃過幾次少炎的苦頭,所以她對這位右大將軍的威嚴是有些懼怕的。

  現在聽他這麼說,荻兒連忙躲到靈征身邊去,尋求庇護。

  「荻兒剛人宮,不懂得宮裡的禮儀,請你原諒她。」從一開始一直沉默不語的靈征這才淡淡地說道。

  「是。」少炎瞪了一副小人得志嘴臉的荻兒一眼,別開瞼。

  「好了,御醫,你們先退下,改天我再召見你們。」月蘅轉向御醫們說道。

  「遵命。」

  幾位御醫緩緩退出之際,一臉興奮的荻兒已拉著靈征嘀嘀咕咕了起來,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哇,征哥哥,你這王宮好大喔!我剛在宮裡頭繞了很久,看了很多地方,聽說還不及全部的十分之一呢!原來你出身這麼高貴啊!」

  月蘅見她拉著靈征說個沒完,知道自己此時不適合繼續留在這裡,便站起身來。

  「王上,臣妾和左、右大將軍先行告退。」

  靈征本想說些什麼,卻在觸及她略帶憂愁的眼神時,胸口一陣鬱塞。

  為什麼她還是帶著如此哀傷的神情呢?她在煩憂些什麼?為何總是如此愁眉不展,如此刺痛他的胸臆?

  他好想抓著她問清楚,然而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無聲地目送她單薄的身影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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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妃,該怎麼辦?」

  護送秋妃返回鳳儀宮的途中,東潞憂心地問。

  好不容易將王上迎回秋之國,卻對他失去的記憶沒有絲毫幫助,連御醫也診斷不出什麼,如果王上的記憶一直沒恢復,難道國家大事就一直交由他們和秋圮負責?

  「事到如今,我也一籌莫展。」她抬眼,—臉愁傷。

  靈征的記憶也許明日恢復,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恢復,誰知道呢?她當然很希望靈征能夠想起她,但御醫都無能為力,她也不敢太過樂觀。

  想到靈征可能永遠失去關於兩人之間的回憶,她不禁心如刀割。

  少炎不忍見她沉溺哀傷,便轉移她的注意力——

  「秋妃目前打算怎麼做?」

  「我想先從從春之國調一些御醫過來,集思廣益,或許有人能夠治好靈征的失憶。不過,說到這兒,關於剛才那位御醫所說的,我覺得很好奇。」

  「秋妃是說『忘魂草』?」

  月蘅點點頭。「天地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天劍峽谷果真有此物也不一定。東潞將軍,麻煩你派遣幾位御醫院年輕的御醫去查探一番。」

  「是。」

  「秋妃,萬一王上的記憶,水遠不能回復呢?」少炎問道。

  「就算失去記憶,他終究還是御虎王,我只是一介女流,不可能長久攝理朝政。」

  「還政於王上,那你呢?如何自處?」

  少炎深知,靈征失憶之後,最痛苦的人莫過於月蘅。她所深愛而仰賴終身的人已經不記得她,而且還與他人成雙成對,他心中的悲苦和絕望可想而知。

  月蘅聞言一怔。

  少炎的關懷讓她深感刺心,卻不願多想。

  她調眼望向走道外細雪紛飛的冬景,思緒茫茫。

  「我沒想那麼多。」

  月蘅揮退他們兩位,逕自踏人鳳儀宮。

  第九章

  月蘅獨自坐在鳳儀宮的院落裡,望著冰封的池面沉思。

  憂思之深,連冰冷的雪花拂了她一身,也渾然不覺。

  「不冷嗎?」

  靈征踏雪而來,見她身上僅穿著一件淡墨色的外褂。

  月蘅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來,白皙如玉的容顏幾乎和雪色沒有分別。

  「你……怎麼來了?」

  「我一直想跟你談談,也許從你這兒,可以讓我喚起失去的一些記憶。」

  靈征脫下自己的白狐毛邊錦緞斗篷,披到月蘅身上。

  斗篷上殘留的體溫如一陣暖流,直沁入月蘅心中。

  其實這幾天來,她何嘗不想找靈征談話,幫助他喚醒回憶。只是荻兒無時無刻都跟隨在靈征身邊,她一直找不到時間,與他獨處。

  「你想知道些什麼?如果我知道,一定會告訴你。」

  「我以前……失去記憶以前,很愛你嗎?」

  靈征這個突兀的問題讓月蘅驀然紅了臉,她別開與他對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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