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見他看得入神,不禁微笑地問:「怎麼樣?你喜歡這兩幅畫?」
白亞謙點點頭。「它們各有屬於自己的風格,雖不臻火候,卻清楚表達了心中的意念,同時也顯露自身的個性。」
「看得出來?」雨兒似乎很想聽聽他的高見。
「嗯!先說這幅西洋畫,畫者必定是個行事大膽,心事不拘小節,熱情洋溢的人,至於這幅水畫,肯定是個女畫家的作品。」他認真而專心的盯著它。
「哦!何以見得?」雨兒挑高眉,心中有著難掩的興奮之情,正所謂知音難尋啊!
「因為它的一筆一劃均細緻而乾淨,且畫中有著柔柔的韻味,本可說是個非常文靜典雅的傳統東方女性,但她的畫法利落大方,一筆到底毫不含糊,這又與這幅西洋畫的掌筆者有點相近。」他停住,看向她。「這兩幅畫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雨兒佩服地點點頭。「想不到你對畫也挺有研究的,要對你刮目相看了。」
白亞謙為她的頷首更加驚異,能夠同時畫出這兩幅畫,他倒想見見這位畫家了,他問:「這是誰畫的?」
雨兒指指牆角的落款,「你何不自己看看。」
白亞謙蹲下身,不禁瞪大眼望住雨兒。「這是……你畫的?」
雨兒巧笑。「好像是,還沒聽過有人跟我同名同姓呢!」
「看來,要刮目相看的該是我才對。」他凝視她,眼裡滿是激賞之意。
「這也沒什麼,不過平時喜歡塗鴉罷了。」雨兒滿口不在意地說,其實心裡對他讚賞正得意洋洋呢!
「能有這種成績,也算是不錯了。」他說道,順手扶著她往懶骨頭坐下。
雨兒皺皺眉。「你又當我是病人了。」
「不當你是病人,也該當你是未來畫家,好好珍惜才是。」
「什麼未來畫家,你都說了我的畫力不夠火候,如何登大雅之堂。」
「你還年輕,而且天分高,相信假以時日定有一番成就。」他肯定地說。
「才不要什麼成就呢J那只會累死自己罷了,自由自在,輕輕鬆鬆地過日子不是很好?」
白亞謙不贊同地頻頻搖頭。「太消極了,難道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雨兒捧起他的臉正視自己,不服氣地說:「你看看我,像是個沒有自信心的人嗎?」
他低笑著握住她的小手。「不像,但是人都想功成名就吧!」
「就當我不是人羅!」雨兒不在意地聳肩,似又自言自語地說:「這可能與媽媽的教育方式有關係。」
「她是怎麼教你們的?」能夠教出雨兒這種異類,處處反其道而行的小女人,他著實對這位已故的長輩充滿了好奇。
雨兒想著母親曾說過的話,說道:「要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當自己的主人,在不傷害別人的前提下,讓自己活得快樂,開心自在。最重要的一點是,要過得平凡,不要汲汲於名利,為金錢所奴役,在無形中將自己關入死胡同裡。要做人,就該有一顆平常心。」一想到教育她們的母親,她就有一股想大哭的衝動。
「這些話都是她常掛在嘴邊的,我永遠記得她帶著溫暖的笑容說這些話時滿足的神情,她做到了,所以希望我們也能和她一樣,活得幸福而快樂。」
白亞謙聽得動容,此刻,他多希望自己能夠代替她的母親,給她溫暖的笑容,他摟著她,以胸膛代替了笑容。
雨兒抱住他的頸項,放聲大哭。她好想,好想媽媽,也好想他,見到他的剎那,她的心漲滿了喜悅,彷彿這一刻她已等待好久、好久。
白亞謙輕拍她的背,藉以安慰她,撫平她思親之慟。
過了一會兒,雨兒緩緩抬起頭,羞赧地望他一眼。
白亞謙溫柔地為她抹去淚痕,並且深深凝視她楚楚動人的淚眼,心動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嗯哼,我說雲啊,我們是該阻止或迴避呢?」王津萍站在門口,看好戲似的望著廳裡的兩人,好整以暇地說。
謝雲瞪大眼,「他怎麼找來的?」
白亞謙聞聲,抬頭望了她們一眼,溫柔地放開雨兒起身。
「謝雲,好久不見,另外這一位是……」他盯住王津萍,似有曾相識之感。「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王津萍點點頭,語氣平常地說:「我們見過,前一刻在我的屋子裡,你摟著我妹妹試圖非禮她。」她頷首淺笑。「你好,我姓葉,葉水萍。」
「萍,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雨兒嘟起嘴來,抗議她的用詞不當。
「你叫葉水萍?」白亞謙眼露疑問,彷彿她不該叫葉水萍似的。
謝雲和雨兒對望一眼,搞不懂津萍為什麼告訴他她們在台灣所用的名字。
「有什麼不對嗎?」王津萍聳聳肩。
「葉水雲是誰?謝雲?」白亞謙不答反問。
謝雲驚異。「你怎麼知道?」
「傻瓜,他是我們公司的總裁,調我們的檔案有什麼困難的。」王津萍回道。
「總裁?!」雨兒和謝雲驚訝地大叫。
「咦,你們不知道嗎?」王津萍也回以驚奇的口吻,故作無辜的表情。
「王……」謝雲話未出口,就被王津萍掩住口,使了個眼色。
謝雲拉開她的手,對白亞謙說:「抱歉,不介意我們姊妹借一步說話吧!」
「請。」白亞謙大方地說,未覺有何不可。
三個人上樓,謝雲鎖上房門,開了音樂,馬上質問:「王津萍,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什麼人不好找,競找卜我們公司的總裁?還有,雨兒,他怎麼會在這裡,你有沒有告訴他你懷孕的事?」
雨兒連忙搖頭。「我才不敢讓他知道呢!他不殺了我才怪。」她滿腹委屈地說:「你們都不曉得,我一下公車就遇上他了,他硬是要跟我回家,要不,就強迫我坐他的車,你們也知道,自從懷了孩子後,我最怕坐車了,所以不得已,只好帶他回家了。」她歎子口氣。「真倒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