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看表,三點多了,她早上十點多就出來,她該回去了。
她搭公車到了家附近,走路回家大概要二十分鐘的時間,她打算散散步,因為公車內的味道令她非常難受。
白亞謙疾馳的跑車突然煞住,他本想闖紅燈的,奈何公車擋在前面,他只好等待,他閉上眼,揉了揉眉間,中午陸若生將兩個人名交給他,他開完會馬上驅車南下,他有預感,這兩個在他公司任職的員工很有可能與雨兒有關,他必須趕在下班前找到她們。
綠燈,他踩油門往前衝去,突然,一個熟悉的人影令他又急踩煞車,他停住車,瞇起眼緊盯住後視鏡。
雨兒走著、走著,臉色越來越白,糟糕,她真的想吐了,顧不得路旁停了一輛車,她蹲到路邊,不一會兒就將胃裡的東西全吐光了。
白亞謙將面紙由她身邊遞給她,不禁皺起眉頭,難不成她又喝酒了?大白天的竟也喝成這樣,不好好訓訓她怎麼行。
雨兒看也不看就接過面紙,隨口道了聲謝,想是路上的行人好心幫忙來著。
「不用客氣。」白亞謙按捺住即將爆發的怒氣,繃著臉道。
雨兒瞪大眼,又搖搖頭,不,不可能是他,看來她真是想他想瘋了,隨便聽到個聲音也想成是他。
「用不著懷疑,就是我!」彷彿看穿她的心思,白亞謙在她身後說。
雨兒急忙轉過身,原來慘白的臉,此刻足毫無血色,她緩緩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呆愣住。
白亞謙心疼地皺起頭,才兩個月不見,為什麼她瘦成這樣?究竟她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她——搖晃,他馬上往前扶住她。「你生病了?」他沒有聞到酒味。
雨兒搖搖頭,瞪住他。「你為什麼在這裡?」
「這句話該我問你。」他將她摟在懷裡,又說:「我送你到醫院。」
雨兒馬上警覺地推開他,「我沒病!」她再次強調。
白亞謙用懷疑的眼神看她,決定不相信她的話,他拉住她,並且抱起她走向他的車。
雨兒驚駭,雙手捶打著他。「放開我!我不坐你的車,我也不到醫院,你再不放開我,我要叫人了。」
「叫吧!如果你還有力氣叫,我還可以少擔點心。」他緊抱著她不放,打開車門,將她塞進車裡。
雨兒突然不再吵鬧,呆愣了半晌,看著他繞過車頭坐到車上,她才開口輕輕地問,「你……擔心我?」
他轉頭看她,伸手拂開她臉上的髮絲,摸摸她的臉頰,聲音沙啞地說:「你瘦了!為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
他關懷的眼神令雨兒好感動,不覺也想伸手觸摸他,突然又一陣惡感襲來,她掩住口,指著讓白亞謙上鎖的車門。
白亞謙會意,馬上為她開了車門,雨兒連忙下車又吐了些汁液。
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再上車。
她搖著頭,滿臉害怕的神情,堅持地說:「不要!我絕不坐你的車,你也看到了,我會暈車的,拜託,你別再害我!」
白亞謙扶著她,無計可施,「我不想勉強你,但我們也不能光站在這裡吧!這樣好了,你再忍耐一會兒,我送你到醫院。」他哄她。
「不!我不要去醫院!這是正常現象,我沒病……」雨兒突然停口不語。
白亞謙瞇起眼。「正常現象?」
雨兒急忙解釋,「是啊!我最怕坐公車了,坐了公車我什麼車也不敢坐,但是剛才叫不到計程車,所以我只好搭公車回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會暈得嘔吐,這沒什麼稀奇的嘛,很正常啊!」
她越解釋,他越起疑。直覺告訴他,她有事瞞他,而且還非常不願意讓他知道。他毫無表情地說:「既然你怕坐車,那麼我們走路回家。」
「回家?回誰的家?」雨兒抬頭望他,心裡升起不祥的預感。
「我不介意你跟我回家,如果你不介意坐上三個小時車程的話。」他笑著說。
哦!媽呀!帶他回家,萍和雲不殺了她才怪!不行1絕對不行!她非得另想法子不可。
「別再想了,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聽你的一大堆理由,不願我隨你回家,你就只有乖乖上車的份。」他語氣輕鬆,卻不容她反對地說。
雨兒嘟起嘴,怒瞪他一眼,嘲諷地說:「兩個月不見,你更霸道了吧!」
「不霸道,怎麼治得了你的無理取鬧。」他仍扶著,彷彿怕她隨時會暈倒似的,看她蒼白的臉色和瘦弱的身子,這也不無可能。
「不要你扶我,我自己可以走。」雨兒甩開他的手,自行往前走。
白亞謙歎口氣,由車裡拿了大哥大,將車門上鎖,然後緊緊跟著她,雙手似已準備隨時上前支援她般等待著。
雨兒突然停住腳步轉身。她看一眼他的鐵灰色跑車,道。「你說將車子丟在路邊?」
他也隨即瞄一眼,聳聳肩。「你要我扛著走?」
雨兒瞪他。「別白以為幽默,到時候丟了車子,偽;再笑也不遲。」真是,誰會將一部名貴的跑車髓意丟在路邊的?也只有他才做得出來。
「你不要拖延時間,相信沒有你,我也找得到你住的地方。」他擔心她會支持不住,所以故意激她。
「哼!好心沒好報,不理你了。」她氣得—跺腳加快步程,最好能將他拋到千里之外,眼不見為淨。
他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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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她還是沒能將他拋得老遠。
雨兒不情願地開了大門讓他進去。
白亞謙環視屋裡的擺設,音響、電視、小冰箱全隱藏到壁櫃裡去了,地上鋪了灰色長毛地毯,放了幾個坐墊、抱枕,還有個懶骨頭,感覺上整個客廳空蕩蕩的,若不是有壁畫點綴,他還真會以為進了空屋。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有面牆掛了——幅色彩鮮艷,整體感覺大膽強烈,令他為之深深吸引的抽像西洋畫,再來是另…面牆上的水墨畫,白色為底,黑墨深淺不一,有山、有水,有結廬而居的山中隱上,有千年仙鶴飛翔,令觀畫者有平靜、溫馨,莫不想遠離塵世以體驗畫中情景之感。這兩幅截然不同的壁畫,卻擺在同一間屋子裡,不禁教人好奇擺設者是個什麼樣的人,其個性想必不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