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教授曾明白告訴顏可秀,她的文采更甚於蔣立信。且表示可秀在此次文學獎入圍的稿件中是備受評審團青睞的,而老教授又是主審,如果可秀想拿第一,則必須有所表示才行。不過,可秀並不希冀這個文學首獎,她只要蔣立信快樂,尤其她不忍見到蔣立信敗在她手下的慘狀,她不要一向自信的蔣立信在文學之路上敗在起跑點上。可秀下定決心要立信成功地邁上文學之路。
自從上次被蔣立信當面羞辱以來,這一段日子,可秀簡直生不如死,一直只想有個機會替蔣立信做些什麼,所以才一時失去了理智,告訴老教授她會有所表示,並且答應和老教授「交換條件」。
但今晚的親密接觸,在蔣立信的懷中,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及滿足。可秀後悔了,她不願讓老教授糟蹋她的清白。她的第一次,要獻給心愛的人。可秀不斷灌蔣立信酒,一直到他酒醉為止。
可秀終於摘下了面紗,不必擔心被蔣立信認出來,因為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可秀扶他回到他的住處。雖然蔣立信已呈酒醉狀態,口中仍一直喊著:「百合!百合!」
聽得顏可秀心都快碎了!她脫下百合的衣裳,抱住了蔣立信,酒醉的蔣立信在酒的催化下,也緊緊擁住可秀,盡情地在可秀身上摸索。
可秀由著一切發生,她情願。過了這夜,她知道自己再也不會見蔣立信的面,爾後何去何從,她更不知道,她只知道今夜是她和蔣立信的最初,也是最終。
「對不起了,百合!」可秀低語著。
杜百合等了一夜,仍不見顏可秀歸來。她整個心情七上八下的,她不願往壞的方面去想。不過老教授的言談及嘴臉,著實叫杜百合無法安心,而可秀的一夜未歸,是否真和老教授有了什麼「交易」?可秀從不曾徹夜未歸,又沒告知去處,可別發生任何意外才好。
丁當!
是蔣立信。
只見他手中拿著一條面紗,若有所思地望著杜百合。
「百合,對不起!不過我會負責到底的。」
「大清早你在胡說些什麼?你有沒有看到可秀?她一夜未歸了。咦!你手上這頭紗好像是可秀的,你在哪裡拿的?」杜百合一把搶過蔣立信手中的面紗,焦急地問著。
蔣立信這下真是瞠目結舌了。難道……難道……昨夜……不會吧!
「我……我在路上撿到的。」蔣立信見事有蹊蹺,不敢說實話。
「真是奇怪了!頭紗掉在路上,我的衣櫥也被翻過,少了一件洋裝,可秀穿我的衣服做什麼?」
一聽到杜百合這番話,蔣立信如遭電擊般,一句話也答不出來。他只確定昨夜那白衣女郎是顏可秀,不是杜百合。
「你在哪裡撿到這面紗,快帶我去看看。」
蔣立信胡扯地說是校園草地上。
「這麼說昨晚可秀也到過學校了。該死!一定是他把可秀帶走了。」杜百合心想顏可秀定是中了老教授的圈套。
兩人氣急敗壞地跑到學校,卻見校園內鬧烘烘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
「真是老不修,衣冠禽獸!」
「敗類!人渣!」
「哇塞!老牛吃嫩草,不要臉!」
……
種種不堪入耳的話,一一出籠了。原來老教授利用職權玷污女學生的醜聞爆發出來,受污辱的學生挺身指證,而且受害的不只一人。
「抗議!抗議!」
「杏壇敗類滾出校園!」
老教授的宿舍門口,黑壓壓地擠了一片抗議的人潮。
原來老教授每次都利用文學獎的機會,和想一步登天的女學生進行交易。而此次文學獎又即將公佈,以前受辱的女學生不忍再見到有人受害,所以寫信向學校告發,並請女聯會出面聲討。而老教授早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但是顏可秀呢?她到哪兒去了?她是否也遭到老教授的欺騙呢?一連串的疑問在杜百合的心中翻騰不已,她好擔心,可秀已失蹤三天了。
文學獎也在風風雨雨中揭曉了,蔣立信如他所願得到首獎。以往多由女性得到的首獎,此次由男同學獲得,讓一些想像力豐富的人聯想到是否和老教授的下台有關,一時間校園內真是熱鬧非凡。男同學更是一副正義得以伸張的神氣,搞得以前一些得獎者紛紛出面聲明,她們絕無任何不法的行為,完全憑真本事獲獎的。
蔣立信自得獎後,更加的意氣風發。「顏可秀失蹤」一事,已從他心中忘卻,而原本對與可秀的一夜溫存猶有一絲愧疚,現在也隨著日子的消逝而淡忘。壓根兒,蔣立信把一切歸因於「你情我願」。畢竟他是酒醉,而顏可秀卻是清醒的。但杜百合卻對可秀的無故失蹤無法釋然,打電話給她南部的家人,也只得到可秀暫時休學的消息,但確實住處也不得而知。一直到畢業,可秀仍沒出現。杜百合一直不知道,蔣立信隱瞞了和可秀的「那一夜」。
不知情的杜百合,面對蔣立信的緊追不捨,態度便逐漸軟化。一方面是被他的誠意感動,另一方面則是基於愛才的心理。蔣立信自從在校際得到文學首獎後,便不斷地參賽,也不斷地得獎。在年輕一輩中,蔣立信已是全國聞名的新進作家了。
蔣立信現在回想起來,在文學之路上他走得還真順暢。難怪有人說——成功的第一步是最難跨出的。幸好自己還頗幸運的。如今他已在文壇中德高望重,此次「金陀螺」獎,他正是評審之一。
談到文學獎,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應徵的作品水準都不錯,其中有一篇,無論是文字結構、佈局的安排,皆為上上之選,很難相信是出自一位新人之手。為求評審的公平性,小說上皆只有編號,而無姓名,否則他還真想找這個小老弟好好暢談一番,畢竟得天下英才而教之,也是人生一大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