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很忙。」若無事,無痕寧可埋入公文,也懶得理會這種小女生。
「應姐姐說我只要能走路,你會請我吃飯。」佳茵看他打算下逐客令,立即將自強的名號抬出來。
自強可能代他作決定嗎?不可能。
「好!」無痕打算花一點時間,搞清楚她心裡的盤算。
「太好了,應姐姐說得沒錯,你的錢很多,可以請我吃飯。」佳茵裝出天真的模樣拍手叫好。
錢?無痕皺起眉頭,他的身家財產是不少,雖然無法避免有人因錢或名氣而接近他,但自強會是如此的人嗎?不可能,他對她有信心。
「哦!她還說什麼?」無痕隨口問。
即使是隨口,但是他仍相當在乎,因他不愛被人在背後討論,不愛被別人當成炫耀的工具。
「應姐姐說了好多,如你的嗜好、小時候的生活……」佳茵口沫橫飛地說,但是她的心裡在暗笑。
她玩弄過許多人,早已熟悉男人的想法,知道他會在乎這種事,所以早就和阿奇及醫院護理人員攀一些關係,打聽到他的私事,如今將這些謠言的由來全栽給了自強。
無痕越聽心裡越火大,自強會是如此無聊的女人嗎?如其他女人一樣,將他當成炫耀的工具嗎?
他不相信,但自強畢竟是女人,多嘴的毛病是女人常犯的事,如此推演,無痕不得不相信這些事都是出自自強的口中。
不舒服,自陌生人口中滔滔不絕地細數自己的私事,一點也不舒服。
要搶別人的感情,首先要破壞雙方的信任感,這個方法,佳茵早在她犯罪纍纍的母親身上學會,由無痕陰晴不定的表情,佳茵明白她的方法奏效了。
「我想說句真心話。」佳茵以同情的眼光看著他,讓人相信她也有符合年齡的純真。
「說!」無痕心情不定,難以深思。
「應姐姐似乎在騙你。」佳茵裝出猶豫的樣子說。
騙?這個字眼是愛情中最忌諱的事。
「她騙我什麼?」無痕吸一口氣問。
「她騙你,讓你相信她的為人脫俗,其實應姐姐喜歡將你的事情掛在嘴邊,讓大家羨慕她釣到金龜婿。」佳茵大聲地說,好像充滿正義感,在打抱不平。
「我不是要害你難過,但是我看不下去,才來找你說。」佳茵接著表明自己的無私態度。
「誰說我難過?我沒事。」無痕乾笑幾聲,強撐著自尊,揮揮手。
「呃!下次再請我吃飯,不打擾你的工作,我先回去了。」佳茵懂得見好即收的道理,先破壞他們的感情,再利用他感情上的空窗期,才是介入的好時機。
無痕望著她離去,心思不免陷入思考中。
真的嗎?她說的話全是真的嗎?
她將他視為金龜婿嗎?她不是因為他是他才愛著的嗎?
不確定的恐懼鑽入心裡,自信在佳茵的話中破裂成碎片。
難道令他動心的人,真面目是如此粗俗不堪嗎?
這段感情,他必須好好的想一想。
他好冷!
為何突然對她冷淡?
自強不是很敏感的人,但是無痕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即使再遲鈍的人也可以感受得到。
「你有心事嗎?」自強關心的問。
「沒有,我工作很忙,別吵我。」無痕拒絕她跟入書房。
「嗯!我不吵你,你要記得休息。」自強被他的冷漠傷到,眼底閃過一抹痛苦,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關心他。
可能是工作上的困擾吧!自強給自己一個安慰的理由。
無痕看到她眼中的痛苦,心裡有些不捨,但……想問她真相,卻又問不出口。
他怕答案是真的,若是如此,那麼他該如何看待這段感情?難捨的感情讓他像鴕鳥似的迴避她。
唉!還是工作,才能停止磨人的心情。
然而,特地帶回家的公文,看了半天,仍在同一行,無法靜下心來看,眼前還是閃動著她眼中的痛苦。
另一頭,坐在客廳中的自強,望著緊閉的門,不斷地思索。
為什麼?
為什麼他的態度突然變得好冷?難道他對這段感情厭倦了嗎?
感情放得越多,越來越難以釋懷,讓一向樂觀的她也不免陷入苦惱。
幾日下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終於讓勾信義忍不下去了。本來他認為小倆口吵個嘴,沒什麼大不了,但是近幾日的低氣壓,看起來不是吵架這麼簡單。
「自強,你和無痕怎麼了?是不是吵架了?」勾信義又見到自強呆坐在客廳等,忍不住坐在她身邊問。
「勾伯伯,我不知道。」多日的心慌及惶恐讓自強聽到溫柔的關懷聲,忍不住眼眶紅了起來。
「別難過,這小子不知道在搞啥玩意,一個小小的訂婚,花那麼多的時間才擺平,和你的感情才開始平穩,現在不知哪條神經又出問題。」勾信義捨不得她落淚,嘴裡嘮叨地數落他所知道的事情,盡己所能地安慰著她。
他解除婚約了?他沒對她說,為什麼沒對她說?
但是……由勾伯伯口中得到證實,他現在沒有婚約,自強嘴角忍不住上揚,然而想起他的冷,笑意不禁僵在臉上。
他有沒有婚約重要嗎?
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看待這段感情。
「別再等這個混小子了,你明天還有工作,先去睡吧!」勾信義不捨地看著她眼底的疲憊。
自強緩緩地搖搖頭,她想等,等待著他,等待著希望。
唉!或許是情到深處無怨尤吧!
「那陪勾伯伯聊聊天。」勾信義不忍見她一個人呆坐地等待,故意要求她陪伴。
「好,但是勾伯伯要記得早點去睡。」自強瞭解勾伯伯的心意,也不願讓老人家擔心,強顏歡笑地說著。
「好!好!」勾信義心知他現在不能露出擔心,擺明岔開話題,漫無邊際地和她聊起來。
轉移注意力的方法有效,不多久,自強不再不時瞄著書房的門,專心地和勾伯伯討論起來。
無痕放棄了煩人的公文,揉揉頭痛的額角,幾日的不理不睬,他也不好受,尤其看到她受傷的眼神、容忍的態度,這份溫柔的情,他不是感受不到,但是梗在心口的悶氣讓他無法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