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凝結的靜默讓他們各自站在原地,蘇曼萍低頭艱澀地整理衣不蔽體的儀容。
「耀日,有聽到嗎?」門外的唐姿瑤再度問道。
老天原諒她,她可不是故意打斷裡頭兩人的火熱,實在是餐會的時間迫在眉稍,只好硬著頭皮敲門了。
「碰!」地一聲,試衣間的門打開了,代表藍耀日已聽到她的話。他冷峻的臉龐滿溢寒霜,隨後走出的蘇曼萍,紼紅的臉頰遮掩不住剛才的激情,只能羞窘地朝她苦笑。
唐姿瑤敏銳的眼光掃向蘇曼萍細緻的肌膚,上面又多了幾個淡紅的印記,不免對藍耀日的熱情感到失笑。
印象裡的他可不是個縱情的男人,當然更不可能與任何女人有瓜葛,但今日情況似乎變了樣,他的瞳眸隱藏著對這女人的獨佔欲,濃得令她咋舌,甚至不顧場合地盡洩他無盡的慾海波瀾,看來唯有她才能撼動他冰冷的心靈。
「姿瑁,快結帳吧!」藍耀日冷冷地叫著打量自己的唐姿瑁。
「急什麼?你剛剮都不急了……」唐姿瑁忍不住揶揄藍耀日。
「胡扯!」藍耀日撇撇嘴。
「急著否認的背後原因是為了掩飾內心的心虛。」唐姿瑁笑言。
「話不要這麼多,快幫我結帳。」
站在一側的蘇曼萍瞅著他們談笑自若,心扉的某一處因失落而刺痛。
為什麼他對這女人不若對她那般蠻橫猖狂?為什麼只有她得遭受他無理的對待?
「走了!」藍耀日緊摟著蘇曼萍的細腰,就欲往外走。
「等一下……」
後頭的聲音叫住了藍耀日的腳步,唐姿瑁拿出一件銀白色的披肩,圍在蘇曼萍肩上,忍不住語出抱怨。「你怎麼可以讓她這樣見人,不怕別人嘲笑嗎?」
「有什麼好嘲笑的?」藍耀日不置可否地聳肩。
「嘲笑的不是你,當然沒什麼,你反而可以借此向其他男人宣告她是你的女人!」唐姿絹戳著藍耀日的胸口。
她是他的女人?
蘇曼萍的心因這句話而漏跳了半拍,這女人怎能如此肯定她是藍耀日的女人?她是嘲弄亦或是認真的?
「隨你怎麼講,我要走了。」藍耀日不以為然地冷冷說道。
望著他眼底閃過極欲隱藏的一抹悸動,唐姿瑁明瞭自己猜對了,燦爛地笑著,「我有沒有胡說,問你自己的心就知道了。」
「哼!」藍耀日沒有否認地悶哼一聲,舉步離開。
當他們經過唐姿瑁的身側時,她不疾不徐地用著蘇曼萍聽得到的聲音說:
這句話深刻地烙在蘇曼萍心際,一整晚她都在思維著它的含意。
× × ×
一下車,蘇曼萍望著前方價值非凡的別墅,感覺自己站在此地十分不適宜,忸怩地絞著雙手。
「跟我在一起,沒什麼好擔心的。」藍耀日察覺出蘇曼萍的擔憂在她耳畔細語。
當耀日與蘇曼萍一起走入大廳,頓時傳遞過來時竊竊私語讓她益加緊張,若沒有腰側的大手,她大概已拔腳逃離。
相對於她的困窘,他處之泰然地帶她移到大廳中央,似乎極享受眾人注目的眼神。
「肚子餓了就吃點東西。」
她遲疑地看著他幾秒,難以理解何以普通到極點的關懷之語,從他嘴裡說出來卻顯得霸氣,但至少他有顧慮到她的感受。
這番體認讓她的心臆倏地湧起一股暖流,感動了她。
「看什麼?」藍耀日被蘇曼萍盯得挺不自然。
「沒……」蘇曼萍淡淡笑著。
這縷笑撞進他的心胸,眩惑著他。他記得跟她之間只有針峰相對,從沒見她向他展露笑容。
不容置疑的是,他喜歡,他喜歡她毫無芥蒂的笑,那使他的心頭充塞著滿足。
「你要再這樣看我,我可很難保證不會對你不規距。」藍耀日咧著嘴在蘇曼萍耳畔細語,這看似親暱的舉動引起其他在場人士的議論紛紛,他們全在猜測她的身份。
「你……無恥!」蘇曼萍聞言,咬著嘴唇憤恨地低吶。
該死的男人!才剛認為他好,就又馬上故態復萌,她根本不該奢望從他的狗嘴裡會吐出什麼象牙。
「你喜歡的,不是嗎?」藍耀日置於蘇曼萍腰上的指尖微微地揉捏。
他真的是走火人魔,前刻忘了身處試衣間而對她上下其手,這會兒他竟還能忽視別人的目光,與她打情罵俏。
在遇見她之前,這樣的情景絕不會在他身上上演,但此刻卻這般自然,一點都不感到突兀。
「放手啦……」蘇曼萍緊抓著藍耀日放肆的手,想將它拉離。
天啦!他難道真的不在意其他人的側目?
眼角瞥見周圍不斷朝他們投射過來的眼神,已令她渾身不安更遑論他絲毫不理會他人的猖狂舉動,會讓她感到多麼侷促怪異。
「你這樣亂動,會惹來別人關愛的眼神喔!」
「我管你!誰教你要亂來。」蘇曼萍斥言。
真不知是誰引起別人「關愛」的眼神,還敢大言不慚地調侃她
「沒辦法,是你害我如此的。」藍耀日將罪過推得一乾二淨。
「關我什麼事?好像罪魁禍首是我似的……」
「沒錯!」
罪魁禍首當然是她,若非她,有誰能引起他內心的情動?
至少在他拒絕女人侵犯、駐足他心靈的期間,只有她讓他無法堅守原則、悍衛情感。
雖然他一再告誡自己女人不可信任,但他卻無法抹煞她的形影,如拼圖般一塊一塊地拼湊起來,只缺一角就能完整。
這一角……是他堅守的最後一道防線,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住,因為他不願歷史再度重演。
「自己犯錯不要推到我頭上。」蘇曼萍惱怒。
混帳男人!明明是腦袋裡裝些無聊玩意,還硬要把罪名推給她,真是莫名其妙。
「沒有你,我要如何犯錯呢?」藍耀日傲慢的言詞讓她益加發火。
「我怎麼知道,問你自己啊!為什麼腦袋裡淨是裝些沒營養的東西?」
「沒營養?還好吧!我可不認為。」藍耀日不以為然地挑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