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小雀兒慌慌張張的衝進大廳,氣喘吁吁地嚷道。
「發生什麼事了?」慕行雲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少奶奶……她……」小雀兒支支吾吾的,不安的扭絞著手中的絹帕。
「她怎麼了?」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快說!」慕行雲煩燥的吼道。
「少奶奶在書房裡發脾氣,還說要寫休夫狀……」小雀兒低著頭,深怕被慕行雲投來的憤怒目光碎屍萬段。
「為什麼?」
「剛才你和老夫人們說話時,少奶奶正巧要進大廳,全都聽到了。」
「你們三個是存心來攪局的是不是?」慕行雲凶狠的目光像一把靈光閃爍的利刀,恨不得將後娘們一刀斃命。
「親愛的兒子,你的後娘們既善良又可愛,怎麼可能做這麼不道德的事呢?」大娘道。
「你這麼說,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殊不知我們為了你們小倆口的事整日操煩,都不曉得白了幾根頭髮呢!」二娘抱怨道。
唉!「後娘難為啊!」三娘也加入「唱戲」的行列。
慕行雲沒這等閒情逸致聽她們唱戲,氣急敗壞的拂袖而去!
「說攪局多難聽啊!咱們頂多是鬧鬧場、看看戲而已。」大娘呷口茶道。
「對啊!」二娘馬上附和。
「我還以為咱們親愛的兒子有什麼通天本領,可以教小蝶兒心甘情願拜倒在他的褲腰下呢!原來是使了詐。」三娘道。
「那咱們上回策畫的那個計謀怎麼樣?」二娘道。
「見機行事!就算不能拿分身出來玩,還是有戲可看,日子不會清閒到哪兒去。」大娘笑得賊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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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只是在傷寒藥裡加了一點點獨創的配方,外加軟語哄勸,就這麼把她給拐進洞房……」「而且我的小娘子對我可是百依百順,指天發誓要愛我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哈哈哈……」
戰起蝶的耳中迴盪著慕行雲狂囂霸氣的笑聲,小臉因怒氣而漲紅一片,恨不得將那傢伙給碎屍萬段。
在她全心全意地愛上他,並且毫無保留地交付出處子之身,衷心期盼與他共度餘生時,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誰騙她。
「少奶奶,這裡是王爺的書房,你不可以隨便亂翻啦!」一群奴婢手足無措的看著戰起蝶翻箱倒櫃,幾乎快把書房給拆了。
「閃開!」她惡狠狠地瞪了身旁的奴婢一眼。
「不成,這些全都是王爺珍藏的藥典,不能……」其中一名奴婢出聲阻止。
「不能怎麼樣?」戰起蝶眼底噴著怒火,嘴邊噙著純真的笑容打斷她的話。
「不能翻……」那名奴婢怯怯地道。
「好啊!那我就不翻這本藥典。」她將書冊舉得高高的。
「謝謝少奶奶。」奴婢們眼角差點流下感激的淚水。
「不能翻沒關係,我改用砸的。」話甫落,她粗魯的抽掉書冊的裝訂線,頓時,一頁頁的紙張像雪花般飛散在空中。
「少奶奶……」奴婢們眼角的淚水終於滑落,緊張的阻止她的下一個目標,「這個花瓶是百年骨董,砸不得、碰不得、撞不得、摔不得啊!」
「那……」她回頭對奴婢們笑道,「那我就用踢的怎麼樣?」
「使不得啊!」奴婢們齊聲喊道,全部撲身要搶救那只「命在旦夕」的百年骨董花瓶。
「誰管你們使不得!」她一邊說,一邊抬起自己的玉腿,目標對準花瓶。
倏地,一雙健臂中途攔截她的玉腿。
「放手!」戰起蝶漲紅著小臉怒斥道。
「小蝶兒,怎麼一大清早就在我的書房裡練拳腳呢?」他緩緩地放下她的長腿。
「要你管!」她冷漠地撇開頭,水眸裡閃過一絲痛楚。
「你可是我最親愛的小娘子,我豈能不管你?」
他走上前,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臂膀,卻立即被她拍開。
「把你的髒手拿開,也別對我說那些甜言蜜語,我不是三歲的小孩,不會如此輕易上當的。」她一臉冷然的道。
「好吧!」慕行雲無奈的垮下肩膀,「我承認我欺騙了你,我向你道歉。」
「一句對不起就想了事嗎?」她雙手環胸,怒焰高張地吼道。
「那你想怎麼樣呢?」慕行雲捺著性子,試圖以柔情攻勢消融她的怒氣。
「休夫!」她斬釘截鐵地道。
「有這麼嚴重嗎?」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硬是擠不出一絲笑容來。
「當然有!你這個假仁假義、寡廉鮮恥、下流淫蕩的壞胚子,居然誰騙我,還欺負我!」
「我欺負你什麼?」
哼!「事到如今,你還敢大言不慚的問我?沒關係,本姑娘我就大方的告訴你,當成善事一樁。」「還請娘子受教。」他咬牙切齒地道,硬是壓下被撩撥起的怒氣。
「罪狀一,公然調戲良家婦女,不斷對我『上下其手』,使出『人身攻擊』,吃盡豆腐。」
「那叫『培養感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罪狀二,把我推入荷花池裡,說什麼『共沐鴛鴦浴』,害我犯了風寒。」
「那叫『永浴愛河』。」
「罪狀三,下流的用嘴餵我吃藥,乘機佔我便宜。」說到這裡,她的腦海裡不斷浮現當日曖昧的景象,小臉燒紅一片。
「那叫『同甘共苦』。」
「罪狀四,誰騙我得了曠世絕症。」
「那叫『善意的謊言』。」他涼涼地道。
「罪狀五,強佔我清白的身子!」
「不不不……」慕行雲學她的招牌動作,伸出食指不斷地在她的眼前晃動。「昨晚咱們是各取所需,不算是佔便宜。」
「你還敢狡辯,明明是你使詐欺騙我的清白,還不承認。」
「我們可是成過親、拜過堂的正牌夫妻,行周公之禮乃是天經地義的事,這怎麼能說是我佔你便宜呢?」
「反正我就是要休夫!」她一臉強悍地瞪著他。
「沒有商量的餘地?」他挑高眉道。
「是的!」
「小雀兒,備筆墨。」他對小雀兒使了個眼神,涼涼地道:「我倒要瞧瞧,連自個兒的名字都不會寫的人,要怎麼寫休夫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