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知道他人就在台北?」她質疑。
「問得好。」家德朝她露齒一笑,「根本沒有人知道他在台灣的哪裡,因此這個命令是針對全台灣的警察發的,而不是我們。」
嘩!南也津哲的魅力還真是不小,竟然要發動全台灣的警察來找他!
太浪費人力了。
奇薇的不滿寫在臉上。
「別這樣。」家德看見她鼓起腮幫子,就知道她生氣了。因此好好上司站起來,從對面的辦公桌後走到她身邊,安撫的拍拍她的肩膀。「這麼做的目的不是對他特別優待,而是展示我們台灣警察的辦事效率,你不想我們台灣的警察被全東南亞的影歌迷們取笑,說咱們沒能力、沒效率,小小的彈丸之地都逮不到南也吧!」
激將法對她素來有用,瞧他三言兩話的就把她的鬥志激起來了。
「說得對,我們台灣的警察是最盡責的,別說是南也津哲這麼大的人了,就是一隻小花狗,咱們也一定把它揪出來。」她鬥志高昂的走出去。
家德背對著門,摀住即將爆出大笑的嘴, 「小花狗?嘻嘻嘻……會把這個超級巨星比喻成一隻小狗的,恐怕只有她了。」
第二章
「喂!津哲,有玩到就好,別太過分了。」江韋綸瞪著兩隻銅鈴眼,對著床上那個像木頭似的南也津哲說道,「你不知道日本跟台灣兩邊為了找你已經鬧翻天了嗎?別說我這朋友沒警告你,萬一演唱會無法舉行,所有的損失可要你賠償。」他厲言恐嚇,反正這小子對責任沒啥概念,唯有對錢多少還會算點。
認識津哲是一年前的事,因為要幫旗下藝人到日本去開演唱會的關係,所以有機會接觸紅透半邊天的他。初見時,他一如傳聞中的驕傲、自大、無禮,對他的印象簡直壞到了極點。因為就經紀人的立場,對於這種不敬業又不負責任的演藝人員,他把他們歸為「敗類」。因此對於南也津哲,自己是有多遠走多遠,即使在不能避免的場合遇見了,也只是禮貌性的牽動幾條臉上神經,皮笑肉不笑的做做表面功夫罷了,反正對這種「壞胚」,他是盡量保持在「禮貌」的範圍內。
可是好景不常,兩個互不欣賞的人,卻在日本演唱會結束的一個月後,在台灣相遇了。這次換南也津哲到台灣來探路,他一到台灣,公司就指派自己當他在台灣的暫時經紀人,原因無他,只因為自己是他唯一在日本見過的「熟人」,所以理所當然的,他就成為伺候這位天王的第一人選。
起初兩人很不相融,先就為了要搬到他下榻的飯店或暫住家裡的事吵了一架,之後更因得知他開罪了工作人員,而搞得自己必須像保母似的二十四小時看顧他的生活起居,兩人之間的氣氛降到冰點,他幾乎要暴跳的跟公司決裂,請他們另派人選了。
不過也好在那時沒有人敢接手,不然他可能就發現不到這位天王不為人知的好笑秘密了。
原來從小就是資優生的南也津哲雖然有一顆聰明又好看的頭腦,事實上卻是很沒有神經的。比方說,他從小數學都是考滿分,但卻只限於紙上談兵,真正跟現實畫上等號,他就完全變成一個白癡了。
他不只不懂得投資,連自己賺的錢究竟有多少也搞不清楚,所有的財產全委託給經紀人跟公司處理,將來連怎麼被坑的恐怕都不知道吧!
明白這件事後,他就開始訓練這帥小子的「錢」觀,不只每次上節目、拍廣告跟開演唱會都將開支收入報給他聽,還不顧他的抱怨、反對跟不耐煩的替他翻算舊帳,清出入圈以來所賺得的酬勞,列出一張清單交給他。
這才讓津哲驚覺到,原來這些年他所賺的錢有多少,而且在他的無所謂跟散漫中,莫名的流失了多少。
在韋綸的一番苦心努力之下,南也津哲總算意識到錢的重要,也開始懂得投資,知道利用演藝的短暫生命去創造往後的長遠生活。
既然對「錢」有了概念,對責任或多或少也有了點使命感。
他雖然不再像以往那樣率性而為,大讓工作人員傷腦筋,但不羈的個性卻是怎麼也改不了,還是常演出失蹤記,不過大都能趕在開天窗之前趕回來就是了。
就像這次一樣,他又想耗到最後才出場。
「我知道。」單手枕在腦後,一手拿著厚重《辭海》躺在床上細心研究的南也津哲總算賞臉的開了口,「你又要我算成本是不是?」
他邪邪一笑,丟開《辭海》從床上翻坐而起。
「一張票兩千五到一千不等,平均一點算是一千五好了,然後呢?工作人員費、演出舞台費、設計費、佈景……什麼什麼的,這些問題你煩是不煩?」他模仿江韋綸平常說話的口氣,將他要說的話一陣搶白說完,而後白眼一翻,同情的說:「你每天這麼操煩,不嫌累嗎?」
「就是有你這種不聽話的藝人,我才會這麼累。」他斜瞪一眼,摸摸頂上那頭已經不再烏溜溜的秀髮,恨恨的說道:「害得我頭髮都白了好幾根,早晚變成少年白。」
「那不叫少年白,叫未老先衰。」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搖了搖,用一口標準的國語糾正道。
這可是用心看《辭海》的成果,他向來有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本事。
「你還說笑,」韋綸生氣的拿起一個枕頭扔過去,也不管砸不砸得死他。「這還不都是你害的。」
南也津哲笑著「接殺」,不讓那顆來勢洶洶的枕頭靠近半分。
「說正格的,你的失蹤記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韋綸沒力的靠坐過去,一手擱在他的肩頭上,大有求饒之意。
他已經快被公司那群人給逼死了。
津哲懶懶一笑,撥開他的手,無動於衷的回道:「等到開演前再說吧!」又躺回床上看他的《辭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