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心裡有數。」修羅歎氣,身上的傷疼得她咬緊了牙。
「你很痛,是不是?」
修羅搖頭,一下子才想起她看不見。「我以為你不該留在這裡,還有一個人比我更需要你的。你一定不知道他也受傷了吧!」
「他?受傷?」是腳上的傷嗎?「對了,他身上有傷哪!」司徒舞夢終於想了起來,那是為她而受的傷。那一刻,整個房裡都是血腥味,他一定流了不少的血,傷勢也一定不輕吧!「可是他竟然還要跟修羅決鬥!那個笨蛋。」司徒舞夢數落著。
「不是那樣的,耀人少主他只是拉不下臉放你回去而已。事實上,無論這場決鬥的結果如何,他都會讓我們走的。」
「他真是這樣想?」司徒舞夢呆了。
「當然是,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為了幫你擋住軒昂少主的刀子,讓自己的手掌被整個貫穿了。」
「整個被貫穿了……」聞言,司徒舞夢的心都裂了。那該有多痛啊!可是他竟然連哼也不哼一聲,只是瀟灑的走開而已。為什麼他要這樣對她呢?一次又一次……總是這樣子……
「快點回去吧!」修羅說著。「舞夢。」
修羅看著她,司徒舞夢是那麼幸運,能夠有這樣的機會,不像她什麼也沒有。
她的話讓司徒舞夢的心都亂了,一想到殷耀人的傷,她再也不能等候的說:「對不起,我會再來啦。」雖然在這時候丟下修羅很過分,可是她真的好擔心他。
「我沒關係的,會館的人會照顧我。」修羅安慰她。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司徒舞夢微笑。
看著她的背影,想起自己的遭遇。沒有嫉妒,沒有悲傷,修羅只是忍不住的想著:真好!竟然有人能夠這麼幸福……真是好啊……
司徒舞夢衝進了屋裡,因為她聽到屋外的尚炎說殷耀人一回來就把自己關了起來,無論他怎麼叫怎麼說,他也不聽。
那怎麼成呢?他明明受了傷,要好好的醫治才行啊,因此,不顧尚炎的阻止,她就這麼進來了。
「耀人……耀人……」她叫著他的名字。一個不留神,她被某個東西絆倒,然而也因為如此,她跌入了一個熟悉的懷裡。
「你還來做什麼?」殷耀人冷冷的看著她。此刻的他頭是那麼痛,而她一進門就踢了他一腳,還重重的跌到他身上。
「你是怎麼了?你還好吧?」司徒舞夢急急的說著。她感覺到他的身體是那麼冰涼,就好像才剛從冰庫裡出來一樣,而且他身上的衣服竟然還是濕的。她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那火熱的溫度讓她擰眉。「天啊!你發燒了。」
「不要你管。」殷耀人閉了眼。他已經答應她要放手,他就不能再見她了,否則他肯定會改變主意的。
「我偏要管!」
「你很煩耶!」殷耀人大叫。「你不怕我後悔,不放你走嗎?」她竟然連他睡個覺也要來吵他,難道她就不能放過他嗎?
「為什麼我不能管你?」如果他可以管她,那她就可以管他!再說,她根本就不怕他改變心意。因為,從這一刻起,他們已經注定要糾纏一輩子了。所以,他再也威赫不了她了。想著,司徒舞夢趾高氣昂的道:「我管定你了。」
她伸手想摸他受傷的手,卻被殷耀人揮開。
「你憑什麼?」殷耀人不脫的睜開眼。「你還想怎麼樣呢?」
司徒舞夢睜著水靈的眸子。「我要你看醫生,要你把病和傷治好。」她試著把他拉起來,卻徒勞無功。
「算了吧!別管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去照顧你的修羅吧,別把時間花在我身上。」殷耀人絕情的說著,話裡的醋意是那樣明白,他一直都是這麼在乎她的,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出來?
「這才不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司徒舞夢說著,他對她怎麼可能是無關緊要?就是太重要,所以她才無法對自己坦白,無法承認自己對他也有著情意。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讓他如此自暴自棄。為此,她難過得哭了出來。她的淚水讓殷耀人不能相信。「你這麼在乎我嗎?」她竟然可以為他哭。「你是不是弄錯了對象?」她的對象應該不是他吧?
「我當然在乎你。」司徒舞夢拚命的點頭。她怎麼能夠不在乎他?她抱住了他又濕又冷得像塊冰的身體。如果可以,她多想用自己的身體讓他溫暖起來,可是除了把自己的衣服弄濕,她什麼也做不到。「耀人,算我求你……」
她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可是她現在竟然喊了他的名字。殷耀人看著淚眼婆娑的司徒舞夢,她是怎麼了?什麼改變了她嗎?
他不懂,可是她的淚卻足以教他心痛如絞。「讓尚炎進來吧!」殷耀人終於讓步,他再次閉上了眼。看著她的眼淚,就算為她下地獄又何妨?何況這只是看醫生呢?
他想著,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但是,他卻不知道屋裡的人全為他忙成了一團。
而站在一旁的司徒舞夢卻成了絆腳石,她不是擋住了這個人的通道,就是遮住了那個人的東西……總言而之,她一直被推來推去的。最後,她只能站在遠遠的角落裡,聽著醫生和護士以及張嫂們的來來往往……只能在一旁窮著急,什麼力也使不上。
這樣的感覺讓她難受得想哭。如果她不是這樣,她一定可以為他做些什麼的吧?就算是送水換藥,什麼都好,可是,除了操心,她卻只能空想。只能傻傻的立在一旁,像個沒用的稻草人。
如果……如果她可以……
她就這麼孤獨的站在一旁,沒人理會她,也沒人注意她,甚至當眾人離開時也沒有喚她一起走。大家早忘了她的存在。
但對司徒舞夢來說,她卻是如此希望的,因為,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他的身邊。就算她不能為他做些什麼,可是她還是想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