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誰?」娥眉夫人也震驚了,竟然會出這種紕漏?!
「不知道。」李飛凡不願說出段立蓮的名字。「總之,也不是花名冊上的任何一位小姐。」
「這件事我會徹底調查。」娥眉夫人立刻打了一通內線電話給經理,半晌,她向李飛凡致歉,「真失禮,出了這樣的烏龍事,本該找珞珞來向你解釋清楚,不巧她請假三天,等她銷假上班,我一定會盤問清楚,再給你答覆。為了表示我的歉意,請李董今夜在此盡興,一律由我招待。」
李飛凡正要讚美娥眉夫人會做人、會做生意時,剛巧他的大哥大響了,是虞媽媽打來的,說虞海北到現在還沒回家,原來他中午開車撞了人,這麼晚了還無法脫身,一定是對方有心刁難--
「虞媽媽,您別擔心,我馬上趕到醫院看看。」李飛凡結束通話後,對娥眉夫人挑眉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改天再來捧場。」
「李董可要說話算話。」娥眉夫人幽默的揚揚眉。
李飛凡朗笑。「社交界沒了你,不知要失色多少,而且無趣。娥眉夫人,你真是一塊寶。」
她笑得儀態萬千,舉步優雅的陪他下樓,目送他離去。當她扭身往回走時,冷靜的臉色下隱忍著 一股怒火,她不帶感情的命令保鑣,「馬上叫尤珞珞來見我,快去!」
娥眉夫人的雙眸閃過一道懾人的光芒,和她身上的翡翠一樣冷硬。
用大哥大聯絡上虞海北,李飛凡直接走向五O八病房,就見虞海北倚著門外的粉牆,愁眉深鎖、目光深沉,若非醫院全面禁煙,只怕地上已散了一堆煙蒂。
「怎麼回事?你一向是最小心的呀!」李飛凡緩緩拍著他的肩頭低聲道。
「我小心有什麼用?對方存心來送死啊!」虞海北乾澀地牽動嘴角。
李飛凡不由得苦笑。開車的人最怕遇上這種被死神纏身的自殺者,簡直是天外飛來橫禍!
「對方目前情況如何?」
「死不了。」虞海北的臉色可不好看。「想死的話可以去跳海,可以割腕,上吊、吞毒藥,就是別跳樓壓傷無辜的人,也不要衝到馬路中央故意撞車,讓一個品行優良的好人倒楣成了殺人犯!」
「發洩完了?」
「還沒,等她醒了,我還要好好跟她算一算這筆帳。搞什麼鬼嘛!若不是我反應特快,將車子轉了一個大右彎,她不會只受一些擦傷,好運到骨頭都沒有斷一根。可憐的是我的新車,因為大右彎而撞上山壁,車頭凹陷了一大塊,右燈也碎了,誰賠我啊?」虞海北的下顎緊繃,積了一肚子火也只有對老友發洩。
「對方還沒醒?」李飛幾平聲靜氣地幫他消火。
虞海北的臉色陰晴不定。「她摔倒的時候撞到頭,我叫醫生仔細檢查看看有沒有腦震盪,也安排好了明天作電腦斷層掃瞄。」
「你的心腸很好,就是舌尖嘴利。」
「換作是你,你不生氣?」虞海北從鼻孔裡冷哼一聲。
「童言無忌!」李飛凡啼笑皆非地瞪他一眼。「沒撞死人算你運氣不錯,多虧虞媽媽平日勤燒香,教你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是我媽打電話叫你來的?」
「誰教你一直沒回去?她怕你被對方訛詐。」
「那倒不會。」虞海北挑起了一對濃挺的眉毛,定定的說:「剛送來醫院時,她有醒來一下子,還跟我道歉,叫我先回去,不用管她。」
「那她的家人呢?」李飛凡暗中替他鬆了一口氣。
「她說她是孤兒,就因為這樣,所以我走不開。」虞海北無可奈何地翻翻白眼。「真不明白,像她那麼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有什麼理由要尋死?飛凡,你家別墅附近還有些什麼人?」
「為什麼問?」
「你以為我在哪裡出車禍?就是在要去你家別墅的那段上坡路轉彎的地方,她突然衝下來--」
李飛凡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他二話不說的打開病房門走了進去。
那是一間很清靜的單人房,粉紅色的床單上躺著臉色蒼白、面容憔悴的段立蓮。
「居然是你!」他萬萬沒想到會再次遇見她,而她一樣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你居然想死?!」一股自責和酸楚的情緒戳痛了他的心。
「飛凡!」虞海北臉色凝重的走過來。「你認識她?」
李飛凡點點頭,感到太陽穴一陣悸動,開始痛起來。
「你臉色不好看,怎麼回事?飛凡。」虞海北憂慮地望著老友,他從沒見過他這樣子,即使陳采縈變心改嫁,也只見他憤怒地發火,而不是緊張失去她。
「海北,你確定她沒有生命危險?」
「醫生跟我保證過了。」
「那就好、那就好。」
李飛凡坐倒在一旁的沙發上,十指來回搓揉著前額和太陽穴。
「又犯頭疼了?」虞海北皺起眉。「我去找護士要一顆普拿疼。」
「不用了,一會兒就好了。」
「是什麼事讓你緊張不安?她嗎?」如果不是虞海北緊盯著他看,不會細察到他神色一縮的表情。賓果!他猜中了。
李飛凡猝然呻吟一聲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他的嘴角苦澀地抿起。「風度好的男人懂得裝傻。」
「可惜你不是我的女朋友。」虞海北不耐煩地哼一聲。「老實說吧!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我身上,我想我有權利瞭解一下內情。」
「你的偵探病又犯了。」李飛凡咕噥道。
「你儘管東拉西扯,反正我耐性一流,吃飽了坐著等你。」
李飛凡似笑非笑地撇撇嘴。「你當真吃飽了?以我對你的瞭解,你應該還空著肚子等她醒來。你三餐不定時,難怪腸胃毛病會找上你,小心又被虞媽媽念到臭頭。去吃飯吧!我留在這裡,不會有事的。」
虞海北目光炯然地回視他。「好吧!暫且放你一馬,等我回來,別忘了你欠我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