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只想擁她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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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嗯……」他果然沒有再細談,轉而掩鼻瞪著那有特殊氣味的膏藥。「這東西真難聞!」就沒有再更好的藥物嗎?

  她將他傷處洗淨,心知他肯定又嫌棄不喜歡了,怕他使起性子來就不肯敷藥,她很快地將膏藥貼黏腫處,擔心他疼痛,包紮布條的雙手更是放輕。

  〔好了,少爺。」總算全部弄妥,她站起身呼口氣。

  〔……大夫有說我的腳傷什麼時候會好嗎?」他不想成日躺在床鋪上。

  她一顫,所幸是他沒看出來。

  「只要好好休養,很快就會痊癒的。」她籠統地說道。

  他睇視著她,不發一語,讓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不是露出什麼不應該的表情或者破綻……

  「是嗎?」他總是不會立刻相信她。「……你滿頭大汗。」他蹙眉道。

  其實這句代表注意到她的話並沒有太大意義,只是他臥傷許久,加之這裡人地都陌生,能夠交談的只有她一人而已。所以,他初初醒來時還覺得不願意和她有所牽扯,過了半月以後,卻差不多自私地遺忘這個想法。

  只是因為百無聊賴而已。

  但,她還是一時的仲怔住。是有些受寵若驚吧?雖然她清楚瞭解他的脾性。

  她突然想起那盤桂花餅。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

  〔真不好聞,你先去洗掉那個味道。」他匆地神情厭惡道。她也不過才站著沒多久而已,更別說她沾染上藥味全是因為他的關係。

  「……啊。」她垂下手,舉步後退,拉開兩人距離。「對不住。」

  將所有亂七八糟的髒布髒衣撿拾乾淨,她道:

  「沒事的話,結福出去了。」

  他揮揮手,就像在府中斥退其他下人一般。

  結福低著頭,走出去合上門。自始至終,沒有和他的眼睛對上視線。

  她不能貪心。也已經不會貪心了。

  * *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厚雲壓在頂上,最近的天氣悶熱,白日艷陽,午後就落起大雨。

  結福搬張矮凳坐在井邊洗著衣服,一抹黑影遮住本來就微弱的光源。她抬頭一望,穿著暗色袍子、長相乾淨的男人站立在她面前。

  「啊……師伯。」

  她忙將濕漉漉的雙臂在裙擺擦乾,起身要行禮,遭對方伸手制止。

  「……別叫我師伯。」好像年紀很大似的。二師兄薄薄的臉皮微熱。

  都是那個蠢師弟,收了個大姑娘當徒弟,害他好生不自在。蠢師弟粗魯不拘小節,他可不似他沒有尋常人的認知。

  師父的師兄,不叫師伯的話,要叫什麼?她有些迷惑,不過卻乖巧地下會回嘴。

  二師兄體察,和善道:「我姓藺,你叫我藺大哥即可。」

  「藺大哥。」她輕輕一笑。

  望見她的笑容,二師兄倒是覺得自己好像多了個妹子。實際上,一開始知道謝邑收個女徒弟時,他並沒有給過她太多好臉色……

  有些愧疚的往事,還是別提別想。二師兄耳朵偷偷地紅了紅,才正經道:

  「那個管家公子是你的主子吧?他是救了你全家還是對你有什麼大恩?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嗄?」她略顯困擾地看著二師兄,不懂他的意思。

  「我是指——」二師兄瞅著她若無其事的臉龐,帶點出氣意味地道:「他對你不好,不是嗎?你這麼細心地伺候他,他好像當成理所當然,感覺不到你的心意和辛苦。他既然待你如此,你……又為何能夠對他這麼做?」就衝著她喊過自己好幾次師伯,自家人當然是幫自家人。

  難道像謝邑那般,任著自己徒弟給人欺負嗎?

  「啊……」她怔怔然地望著二師兄一會兒,慢慢地露出淺淡的微笑。「藺大哥,你有沒有心上人呢?」

  「咦?」二師兄沒料她如此反問,無防備地赤頰,終於再也不若平日的鎮定。

  她並沒有要求他一定要說出來,只是歪著頭道:

  「師父老是說他有個很喜歡的人……雖然明明知道不該喜歡,但卻還是喜歡上了……」

  「什……?!」他怎麼從未聽說過?那蠢師弟!

  二師兄瞪大一雙澄澈的眼,不自覺擺出怒容,心裡帶些急迫地想知道那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若是騙了哪家閨女清白該如何?

  結福垂臉洗著手裡的衫子,恍若未察,只是輕聲道:

  「我……想替少爺做些事。並不是希望他能給我些什麼,就只是想做些事情,幫他的忙而已。」她唇畔露出微笑,溫婉道:「我想他能開心,想他能沒有煩惱,想他平平安安的……這樣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未免太懦弱了。」他下能理解。哪有人是這樣只付出,不求收穫的呢?

  結福定定地瞅著他一會兒,緩慢道:

  「藺大哥……你知道嗎?我不記得自己爹娘的長相。甚至不確定他們有沒有抱過我。」打從她有記憶開始,就只見過舅舅嫌惡的臉孔。「我自小就沒有家,沒有雙親,也沒有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是一個沒有福份的人,不會想去奢求什麼,所以也很容易覺得幸福……就像以前,我只要有東西吃、有地方睡覺,就很滿足了……」她的願望,一直都是很小很小的。

  她瞇著小小的眼,彷彿在說著別人的事,對二師兄微笑著。極細聲地道:

  「師父說,每個人表現喜歡的方法不同,我想,我一定是只會用這種方法。」

  二師兄望著她半晌,感覺自己眼眶好像有一點濕濕的。他嚇了一跳,急忙轉開臉,很努力地瞠目,就怕自己當真淌下淚來。

  「你……你未免太笨了。」死腦筋,實心眼!這樣怎麼會開心呢?他不贊同地擠出感想。

  因為擔心自己出醜,沒有再多說什麼,二師兄一甩頭,險些甩出滿眶眼淚,氣惱自己真如謝邑所言「多愁善感」,恨恨地離開了。

  她望著二師兄的背影,看他走遠了,才將洗好的濕衣服放入木桶,拿去後頭的竹竿曬好,又去廚房煎了一帖藥,然後往管心佑的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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