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男子一臉倨傲,兩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絲毫沒有幫忙女伴的意思,恩喜不以為然的蹙眉。
只不過對於那名女子,她也沒有太多的同情。
從那女子兩手提滿袋子仍堅持黏著男子看來,會受到這樣的待遇,想來也是自找的。
因為被柱子擋住,來人並未注意到恩喜的存在,這時女子正嗲聲嗲氣的對男子撒嬌。
"京,你肯陪我出來逛街,人家今天真的好開心喔!"
女子的一席話讓柴聿京的心情更為煩躁,氣自己一時腦筋不清楚,才會答應眼這白癡女人出來。
換做平日,他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在被寵壞的柴聿京眼中,女人全是些沒長腦的低等生物,成天就只知道繞著他打轉。
要不是母親的生日快到了,他需要個女人幫忙挑禮物,剛巧身旁的白癡女人又適時送上門來,否則打死他也不可能跟個低等生物為伍。
一旁的羅筱楓雖然看出他的不耐煩,卻是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沾沾自喜。
在她認為,向來對女人不屑一顧的柴聿京肯陪自己出來,就表示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特殊。
為此,她努力的想把握住這次機會,以期能更進一步獲得他的青睞。
"京,待會我們上哪去?"她嬌嗔的問。
"回去。"柴聿京直截了當的回答。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的羅筱楓自然不想就此分道揚鑣,乃暗示道:"可是時間還那麼早……"真希望他能約自己共進晚餐。
"那你留下我先走。"柴聿京說著當真就要離去。
羅筱楓連忙改口,"等等京,我跟你一塊。"跟著她努力騰出一隻手從皮包裡掏出寄物櫃的鑰匙。
角落裡的恩喜雖然無意偷聽,但兩人的對話仍是清楚的傳進她耳裡。
她不得不承認,那名男子的教養實在是差勁透了,雖說是人都不想跟個惺惺作態的女人一塊用餐,但起碼可以拒絕得委婉些。
可偏偏那女人也實在沒骨氣,人家都明擺著不屑一顧了,她還死皮賴臉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根本就是作賤。
在恩喜不以為然的同時,羅筱楓將鑰匙插入稍早她寄放提袋的那個櫃子。
頓時,恩喜的精神為之一振。等了大半天,總算是讓她給等到了。
正當恩喜以為羅筱楓終於要打開寄物櫃時,卻見她又停下手裡的動作。
"京,我爹地說很久沒看到你了,想找你到我家吃飯。"由於柴、羅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羅筱楓乃假借父親的名義提出邀約。
然而,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柴聿京連自個父母的帳都未必肯買了,自然就更別提是別人家的父母了。
"我沒空。"他一口回絕。
"可是我爹地說──"
"你爹地說什麼是你家的事,我沒興趣知道。"柴聿京覺得眼前的女人囉嗦又煩人。
而不光是他,就是角落裡的恩喜也感到不耐,但,她是針對羅筱楓遲遲不開寄物櫃一事。
"那不然京──"
見她又要開口,恩喜終於按捺不住,"小姐,你話到底說完了沒有?"
她突如其來的現身,讓在場的兩人均是一陣意外。
不同的是,柴聿京在意外之餘還覺得她十分眼熟,像是在哪見過。
印象中,能讓他記憶深刻的女人不多,除了母親以外便只有……
是她!那個僅只兩面之緣,卻對自己一再挑釁,甚至惡聲惡氣的臭女人。
柴聿京瞇起眼來仔細審視恩喜。
果然,她的輪廓與九年前可說是相差無幾,除了更成熟幾分。
她的身份一經確定,柴聿京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逸出一抹佞笑。
聖於羅筱楓,意外過後想到自己跟柴聿京的對話全被她聽見,一時面子掛不住的惱羞成怒。
"你這人怎麼這麼沒禮貌,躲在這裡偷聽別人說話?"
恩喜可不接受這種欲加之罪的指控,"小姐,如果你眼睛能睜大些,就會發現我老早就在這裡了。"
明知她說的是事實,羅筱楓仍不認錯,"那又怎麼樣?"
對於這種嬌縱的千金大小姐,恩喜向來懶得多費唇舌。
"不怎麼樣。"眼下她唯一在乎的是,"你到底要不要開寄物櫃了?"
恩喜冷不防的轉移話題讓羅筱楓一愣,跟著才慢半拍的反應,"我開不開寄物櫃關你什麼事?"
她勉強抑下心中的不耐解釋,"我的一串鑰匙不見了,應該是掉在這個寄物櫃裡。"而她已經在這裡等了大半天了。
"怪了,你東西掉了關我什麼事?"心情正差的羅筱楓擺明著找她出氣。
"小姐,請你別無理取鬧好嗎?"恩喜的臉色有些生硬。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突地拔尖,"你敢說我無理取鬧?"
恩喜並不打算同她鬧,乃涼涼的提醒,"我想你男朋友還在等你。"跟著瞥了一旁的柴聿京一眼。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柴聿京不悅的意識到。眼前這該死的老女人,在對他做過那麼多不可饒恕的事情後,竟然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只不過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兩人上次見面已經是九年前的事,當時的他正值發育期,不論身高、體格跟現在都有明顯出入,會不復記憶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況,並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任性又愛記仇。
前一秒還盛氣凌人的羅筱楓經恩喜一提醒,立即又回復之前的低姿態,"對不起,京,你別生氣我──"
"不急。"也不知道是氣瘋了,還是腦袋秀逗了,柴聿京竟語出縱容。
心急的想安撫他的羅筱楓猛一聽到這回應,為之一怔,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
畢竟,眾所皆知的柴聿京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人,對女人尤其缺乏耐心。
倒是恩喜,有那麼一剎那,她彷彿瞧見他嘴角泛起一抹惡意的笑容。
問題是……可能嗎?自己跟這年輕男子無冤無仇,他有什麼道理要跟自己唱反調?
如果說他的用意是想幫女伴出氣,那也不太可能啊,她從他們稍早的對話聽得出來,眼前的男子根本就不在意身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