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是不是?」他催促。
「嗯。」她點頭。
「哪裡不舒服?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拉起她的小手,他就要往外走。
「我有藥!」她輕聲制止他。
「誰說生病可以亂服成藥?不行不行,這樣子小病會拖出大病……」他立刻成了嘮叨的歐巴桑。
「是醫生開的藥。」
「真的?沒騙我?找個時間,我讓伯墉替你徹底檢查。」
她認真地點點頭,把他剛做過高空彈跳的心情扯回地面。
「不舒服你就請假,我不扣你薪水。」他的手撫上她消瘦的小臉,很自然地、沒行半點突兀,彷彿自盤古開天闢地起,他就合該對她有這舉動。
「沒那麼嚴重,是老毛病了。」她細細讀著他的臉,想找出他到底是哪裡變得不一樣了?為什麼能輕易地牽動她的心,安排它的律動?
「就算是老毛病也不可以輕忽,別害怕花錢,你去看醫生的費用全申請公費。」
本想直接拿錢給她的,但這個守財奴一定又會把錢存入帳戶,再跑到西藥房隨便包點藥來敷衍他。他給了她太多的例外,卻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
「賀耕尉……」若若欲言又止。
「說話,不可以憋話,憋久了會得內傷!」他霸道地下命令。
「看著你的眼睛我不敢說。」她搖頭。
「還不簡單。」他輕笑,做了一個想了好久,卻怕被她死纏上,而不敢做的動作——擁她入懷。「說吧!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你了。」
軟軟的身體、淡淡的香氣,她的身上沒有太多人工添加物,自然的像一陣清風、一股清流,他喜歡她的乾淨、清新。
「你不要娶那個紋亭小姐好不好?」去除了以往的伶俐,現在的她楚楚可憐,完全不同於以往,卻又有另一番風情。
「為什麼?就算不當夫妻,我們還是可以像現在一樣,當很好很好的朋友,我喜歡和你談天,喜歡和你亂扯,喜歡看你笑、看你生氣,喜歡你每天每天都在我身邊,我還是會繼續讓你賺我的錢,不會因為我結婚,而有所不同。如果你還是會擔心,我冉加你薪水好不好?」他好言相哄,只要能哄去她想當他老婆的念頭,什麼條件他都肯答應。
「為什麼你一定要娶她?你很愛她嗎?」
「傻女孩,男人是不談愛情的。」他的手拍上她的背,像在安撫小貓咪。
「那麼男人為什麼要追求女人,那個是為了愛情是為什麼?」
「男人追求女人的目的,是要把女人拐上床去,等到厭倦了,就會找個藉口說分手。」
「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的嗎?仲墉和季墉也是嗎?你娶邵紋亭,也是為了想跟她上床嗎?」她連珠炮似地問了一大串。
「大部分的男人都是這樣子,仲墉和季埔是例外,我想他們是真心愛水水和巧巧的。」他避重就輕。
「男人通常會對長得漂亮又有財勢的女人感興趣,我當然也不例外。而且和邵家結下親戚關係,對鼎鵬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抱著一個女人,談對另一個女人的「性」趣,這感覺很奇特。
「因為你們門當戶對、能利益輸送,因為她長得非常符合你對美女的要求、因為你對她的身體感興趣,所以你決定娶她而不娶我,是不是?」
這種比較很傷人,但礙於事實,她不能不承認,總不能要她睜眼說瞎話,騙人家苦瓜比草莓甜、蕭薔比阿匹婆丑,吃路邊攤比上大飯店貴吧?
「可以這麼說,但是……你想想,我們當好朋友會比當夫妻好很多。」
「我看不出來哪裡好。」至少能光明正大分離他金錢的人,是老婆而不是朋友:能躺在他身邊睡覺、抱著他這個大號抱枕的人,是老婆而不是朋友。
「朋友是一輩子的事,從年輕到年老,我們都可以這樣手牽手一起走過。我有挫折的時候,你在身邊安慰我,你難過的時候找會抱抱你、拍拍你,告訴你可以依靠我。我喜歡這種感覺!」
他想和她這麼過了輩子,真的,這些話沒有違背他的良心。
「夫妻就不是一輩子的事嗎?」若若反問。
「合則聚、不合則散,不勉強也不能強求。男女之間只要涉及感情,關係就會變得狹隘、變得霸道,然後開始爭吵、糾纏不清……讓人頭痛、煩心。」
原來,這就是他對婚姻的看法,難怪他可以這麼隨便,就處理掉他的婚姻大事。
躺在他暖暖的懷裡,嗅著他淡淡的體香,若若覺得好安全、好溫暖。
「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當你老婆。」至少,這個懷抱就可以標上專屬權,她也就能理直氣壯地把那些野花、雜草,拔得乾乾淨淨。
「想霸佔我的財產嗎?放心,我會在我的遺囑裡提到甄若若的名字。」他驕寵地摸摸她的頭髮,這個女人,他想和她當一生一世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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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裡亂七八糟的,若若的心不斷重覆那幾個字——賀耕尉車禍傷重住院。
怎麼會?他不是要和邵紋亭去看婚戒,怎麼會去撞安全島?是太幸福了忘記危險,還是他們正在做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不宜動作,才會分了心?
死命抓著手中的小包包,心又痛了!耕尉一定是她的剋星,只要碰上他的事,她的心就要痛一次。
跑進醫院,黑鴉鴉的到處都是人,誰來告訴她,耕尉在哪裡?踮著腳尖,在人群中尋找她熟悉的人。
氣死人!為什麼她的頭只到別人的胸部?為什麼她不能長得高人一等?唉……百無一用是矮人。克寧、克寧,我現在喝你十大桶還有沒有救?
「若若,在這裡。」水水發現了她,一面指使老公去帶人,一面朝著好友拚命揮手。
在高人——仲墉的幫助下,若若總算來到病房門口。在她到達的同時,另一個氣質高雅、一臉溫柔嫻淑的邵紋亭也抵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