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絲邊聽著歌劇魅影的原聲帶,邊哼著All I ask of you,不管聽了多少次,她仍為這首男女合唱的歌曲感動萬分。
手上雖然拿著一本原文書要K,但是心情……偶爾她會對自己的決定產生懷疑,念了碩士回來又如何?替自己掙了面子又怎樣?如果這過程不快樂,那麼即使得到她想要的文憑……
門鈴聲打斷她的思緒,不知道誰會在這時來找她,樓下有管理員,所以她並不擔心,有可能是她姊姊,也有可能是夏倩瑜想來她這窩一晚。
不帶警覺性的把門一開,發現門口站的人是倪徹時,她著實大大的抽了口氣。
「是你?!」
「我知道你很意外。」他淡淡道。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
「你姊姊今天回診,我和她聊了一會。」
「所以是她出賣我的?」沒有打算讓他進門,白亞絲甚至把原文書捧在胸前,一副她隨時可以拿它來當武器的模樣。「管理員那裡呢?」
「我說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但你不是!」
「他無從知道,不是嗎?」倪徹捺著性子說。
「你的來意是什麼?」
「我能先進去嗎?」他禮貌性的問,把所有的情緒都先放在心底。「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我才不怕你會怎樣,問題是……」她姿態高傲的詰問:「有這個必要嗎?」
「有!」他斬釘截鐵的說。
「什麼必要?」她不耐的吐口氣。
「讓我進去再說!」
「現在、這裡,你給我馬上說清楚。」
可是倪徹沒有開口,只是望著她,雖然眼神疲憊,但是他的背挺直,雖然有很多的不悅,不過他沒有發作,他甚至不曾試圖強行闖入,就像個巨人銅像似的站在她面前。
想到他是姊姊的主治醫生,以後姊姊還需要他,白亞絲不打算搞得太僵,更何況她看他這模樣,也知道他八成被操了一天。
「十分鐘夠嗎?」她退讓了一步。
「我不知道。」
「你是想說什麼?」她心煩的問。
「你讓我進去不就知道了。」
一想到在她的地盤他還可以比她更堅持,白亞絲就想發飆,但更令她自己意外的是,她竟然讓他進來了。
一進到屋內,倪徹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般,沒有特別去看她家的裝潢或是傢俱,他只是挑了張看起來最舒服的椅子放鬆自己的坐下,接著解開西裝的扣子,拿掉領帶,雖然看似隨意,但仍有一份分寸在。
「可以說了嗎?」她尖聲質問。
「有白開水吧?」
「誰家沒有白開水?」
「那麻煩你給我一杯。」他客氣的要求。
「倪徹,你是專程來喝我家的白開水嗎?」
「我口渴。」他的理由充分。
白亞絲很不耐煩,但既然都讓他進來了,她也不能太小家子氣,放下書,她臉臭臭的去給他倒了杯水,而他果真是一接過手就猛地往喉嚨裡灌,好像他真的很渴,然後把空杯子交還給她。
「再一杯?」她口氣軟化了些,有點為他感到……心疼。真的有渴到這種地步?他真的忙到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嗎?
「可以了,你這有吃的嗎?」他又淡淡的問。
「你還沒吃?!」白亞絲看看牆上的Hello kitty時鐘,都十一點三十分了。
「沒空。」
「那你來我這裡做什麼?你該去餐廳的。」白亞絲不想對他心軟,他的死活又不關她的事。
「餐廳?」倪徹重複,表情儘是嘲弄、指責。「你和狄若山去的那家法國餐廳嗎?」
「你知道?!」白亞絲用手搗住胸口。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喂,我是去吃飯,不是去作奸犯科。」
「白亞絲,你為什麼要這麼嘔我?」倪徹看起來很不能理解。「你知不知道當狄若山若有似無的向我炫耀時,我是什麼感覺?」
「你不該有感覺。」她低吼。
「但我有!」他亦吼回去。
「那麼,你該去看精神科。」
「我沒有精神或是身心方面的問題,我不需要看醫生,我的問題來自於……」他猛地站起身。「是你!白亞絲!」
她瞪著他,無法回應。
「白亞絲,不要假裝我們之間沒有什麼。」
「你……莫名其妙!」她脫口而出。
「你對我真的沒有任何意思?」
「我知道你有可能是全台最帥的外科醫生,但那代表什麼?每個女性都必須喜歡你、愛慕你,為你傾倒……」她搖頭。「才怪!」
第五章
倪徹很想將白亞絲拉進懷裡,然後向她施展自己的魅力,要她承認她不可能對他無動於衷,但是……這有什麼意義?
「好!你不需要喜歡我、愛慕我、為我傾倒,可是你也不要拿狄若山來折磨我!」
「折磨?」
「你就這麼想看到我為了你和他的事而勃然大怒?」他狠狠問道。
「我和狄若山?!」
「你和他攪和什麼?」
「攪和?!」她連連驚訝,語氣提高不少。
「他根本不適合你!」倪徹知道自己太霸氣、太專制,可是他不能坐視這一切再發展下去。
「這是由你來決定的嗎?」白亞絲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出去!」
「我話還沒有說完。」
「我懶得聽。」
「你要聽!」他走到她面前,伸手輕輕捏著她的下巴。「我又累,又渴、又餓,還想倒頭就睡,我體力透支,我想真正的休息,但是我不能,白亞絲,你害我不能放下心休息。」
這算什麼?告白嗎?白亞絲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他。
倪徹收回手,他從來就不是暴力男,他只是……情緒需要一個宣洩的出口。
「結束了嗎?」她小心的看著他問。
「你認為我們有開始過嗎?」
「我是問你要離開了嗎?」
「白亞絲,你的心是鐵打的嗎?你沒有一點的同情心或是人道關懷嗎?」他氣憤的又坐回他剛剛坐的那張椅子。「我很餓了。」
「我這裡沒賣吃的。」她強調。
「隨便什麼都好。」他不苛求的提出。「剩菜、剩飯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