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那麼不挑?」
「當一個人真正飢餓的時候,他是不會去挑什麼,只要能填飽肚子就好。」
「你對女人也是持這種論調?」她揶揄。「難怪你有一大票的Fans!」
沒有回以任何辯護的話,倪徹快餓昏了。
想到冰箱還有幾個冷凍包子,她於是決定微波加熱一下,是他說了不挑,而且他看起來真的是餓得吃什麼都無所謂,而為了表示她極有人性及人道關懷的情操,她還給了他一瓶可樂。
也真的沒有挑,倪徹幾乎是狼吞虎嚥般的把包子給吃下肚,加上可樂,他就在很短、很簡單的情況下滿足了自己的口腹之慾。
「我從來不覺得包子好吃。」白亞絲忍不住的評論,因為如果好吃,她冰箱的冷凍庫就不可能還有那東西,但他卻……照單全收。
「的確不是很好吃,裡面的餡還是冰的。」他本來並不想說出來的。
「但你還是吃下去?」她微張了嘴。
「餓了。」
「你可以要我再加熱!」
「那不是太找你麻煩了?」
「你……」白亞絲突然覺得好丟臉,起碼他是她姊姊的主治醫生,那兩個星期……他盡了心力。「這就是你的生活品質?」
「外科醫生哪有什麼生活品質,重要的是病人和手術。」他微笑道。
「你一天睡幾小時?」
「有五個小時就很不錯了。」
「你……可以忍受?」
「有什麼不能忍受的,我自己選的職業,沒有人拿槍逼我,我樂於當一個外科醫生。」他不曾後悔過。
白亞絲知道自己不該被打動,她是要出國再深造的,她不能。
「如果你吃飽了,那是不是該……」她用下巴指了指大門。
「我可不可以再坐個五分鐘?」
「倪徹,我家不是休息站。」
「今天如果換作是狄若山在這裡,你會這樣趕他嗎?」倪徹不想比較,但是他太疲倦的腦子根本不受任何理性的控制。
「不會。」她誠實回答。
「那表示什麼?他對你是任何威脅性都沒有,還是你接受他、喜歡他?」倪徹又緊繃起臉。
「我拒絕回答。」
「你……可惡!」
「我現在去上個洗手間,等我出來,倪徹,你一定要給我消失。」不是在和他隨便說說,她的眼神很堅決。
沒有回答,他只是一臉倦容的看她。
白亞絲真的去了洗手間,除了上廁所,她還好好的洗了下臉,心想或許出來時,他已識趣的走了,不需要她再轟他,但是……
但是當她來到客廳,她發現倪徹非但沒有離開,反而就在椅子上睡著了,他一手撐著太陽穴,頭偏著,似乎已找了個最舒服的坐姿,允許自己去和周公約會。
心再狠,白亞絲這一會也軟化了。
去臥室拿了條薄被,她有些粗魯的往他身上一蓋,然後安靜的朝房間走,帶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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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白亞絲沒有把握倪徹是不是還在客廳,她已做好打仗的準備,如果他還在,她一定要他立刻走人。
但是除了一條疊得整齊的被子,客廳裡根本沒有他的蹤影,她走到大門,發現他竟然還細心的替她反鎖了門,這男人……充滿了危險,讓女人很容易會失足。
走了最好。
而就在白亞絲吃過早飯、看完報紙,正想K書時,電話響了,她很快的拿起話筒。
「起來了?」倪徹充滿活力和精神的聲音傳來。
「早。」她故意帶著諷刺的說。
「謝謝你收留了我。」他帶著笑意的說。
「有人臉皮厚。」
「晚上我請客。」他提出邀約。
「抱歉,有事。」
「消夜?」
「沒吃消夜的習慣。」
「那我帶冰淇淋過去?」
「沒有人會給你開門。」
話筒的另一端沉默了一會,然而倪徹並沒有放棄,對女人從來不堅持也不花精神的他,這一次真的踢到鐵板,栽了。
「白亞絲,我想謝謝昨晚……」
「那沒什麼,當扯平吧!謝謝你對我姊的照顧。」她盯著自己的指甲說:「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我欠你。」
「你沒有!」
「這個人情我一定要還!」
「只是一杯白開水、幾個包子、一瓶可樂、一條薄被,一張椅子而已,我沒有提供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我所做的真的不足掛齒。」白亞絲還不忘消遣自己。「特別是包子的餡還是冰的。」
「一頓飯。」他鍥而不捨,語氣有些急躁。
「免了!」
「一頓飯……我就不煩你。」
「真的?」她立刻動搖。如果一頓飯能解決所有的問題,那為什麼不吃?「你講話算話?」
「你自己判斷。」他的回答有很大的想像空間。
「好,幾點?」她信了他。
「晚上九點,那家法國餐廳,你訂位。」
「九點才吃晚飯?」她訝異的問。
「沒辦法,約你的是外科醫生。」
「外科醫生又怎樣?不是人嗎?」她挖苦著。
「不是普通人。」他笑。
她的回答則是狠狠的掛上電話,一頓飯就一頓飯,晚點吃就晚點吃,如果能就此擺脫他,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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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自己會被倪徹耍,因為他實在沒有耍她的理由,是他非要約她,又不是她死皮賴臉的逼他非請她吃飯不可,但是……他沒有出現。
白亞絲準時的從九點就開始等他,畢竟是她訂的位,她不敢遲到,可是九點半、十點、十點半、十一點……一直到十一點半,這家法國餐廳都要打烊了,倪徹還是沒有出現。
白亞絲想殺人了!
她想殺了倪徹,就用他的手術刀。
也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和毅力,她沒有回家,就站在打烊的法國餐廳門口,死都要等到倪徹來。
而另一頭的倪徹在手術房裡心急如焚,但是刀開到一半,他不能丟下病人不管,這個手術比他預期的複雜,所以超出了他估計的時間很多,多到……他的汗不是因為動手術而流,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