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等待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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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札記到這裡為止,最後的日期是昨天。

  一開始淚盈於睫,看到後來,她已經心痛得淚流滿面,把札記本緊緊的壓在胸前,心滑過一陣又一陣的痙攣。

  原來他這麼愛她,愛了她這麼久,原來為了替她找項鏈,他去翻遍那條馬路,原來項鏈不是他順便買來的,是為了她特意請奶奶畫圖去國外訂做的,原來何亞睿胡說八道,他根本就沒有為了酒家女爭風吃醋,原來他結婚是為了她,是為了讓她不再對他保持距離,可是她沒有要對他保持距離啊,是他先疏遠她的不是嗎?而起因……

  她深深的歎息著。

  起因也是因為她說了那樣傷人的一句話啊。

  現在她該如何是好?

  這本札記裡,滿滿都是她、都是她的名字,他叫她小彩霞,從一開始就一直這樣叫她……

  她笑了,淚中帶笑,她喜歡他這樣叫她,她願意一輩都讓他這樣叫她……

  「秦老師!」司機在門外喊她。「婚戒找到了嗎?教堂那邊在催了!」

  「哦……好……」含著淚水,她把札記本放回原來的地方,連忙找到婚戒,打開了房門。

  司機端詳著她。「怎麼了,秦老師,妳眼睛怎麼紅紅腫腫的?」

  「沒事。」她苦笑著搖了搖頭。

  要她怎麼說,她只知道心好痛,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她發現了那本札記,老天為什麼要這樣捉弄她?

  飛車回到教堂,剛好趕得及舉行儀式,一切都已就緒,就差她手中的婚戒。

  她把戒指交給公孫河岸,視線卻無法離開他。

  或許是她看他的神情太奇怪,他也盯著她不放。

  她是怎麼了?怎麼像哭過似的?是哪個嫌命太長的傢伙欺負她了?

  縱然有滿腹疑問,但此時此刻,他總不能丟下即將舉行的儀式去問她,只好帶著一臉的關切目送她回到座位上。

  「請新郎為新娘戴上戒指……」司儀口述著程序。

  看著他為新娘套上戒指,她想到的是,原來他這麼自卑。

  原來他認為他配不上她,所以在她口出「你是永遠配不上我的」的那種話之後,他就整個人退縮了,退到一個默默守護她的角落裡去、

  她好恨自己為什麼要說那種傷人的話,她癡癡望著台前的他,心一陣一陣的痙攣,無法控制自己淚流滿面的觀禮。

  不要結婚、不要結婚,請你不要結婚……她好想站起來這麼對他大喊。

  「秦小姐--」坐在她旁邊的公孫映文大表驚訝,她不知道這對師生的感情這麼好,公孫河岸結婚,秦遇霞居然高興成這樣?

  「我……沒事。」然而她失神的模樣和紅紅的鼻子一點也不像沒事,當她看到他掀起了新娘頭紗,吻了新娘的額頭一下,她的心又碎了。

  賓客拉著禮炮,新郎新娘相偕走出教堂,他們已是夫妻了,是夫妻了。

  失神的看著眾人簇擁他們離去,她知道自己將永遠後悔沒有在儀式完成之前開口對他說,她也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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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孫河岸在婚後遠赴美國的曼哈頓主持大和集團的科技分公司,而秦遇霞也搬回了自己家,一切很平靜,兩個人像從沒有認識過一樣,因為他的遠行不曾去向她辭行,而她明知道他的去處也壓抑著自己不去追問。

  冬天了,天氣冷得嚇人,她動不動就手腳冰冷,做什麼事都無精打采,甚至已經推掉好幾份工作了。

  她好像得了一種叫懶人的病,她不想動,只想躺在午後的籐椅裡回想在巴黎的一切。

  她知道自己無藥可救,相思病本來就無藥可救,她沒有試圖救自己,因為她知道她的心將死掉好一陣子,或者不會再復活了……

  在他離開台灣的一個月後,她在西洋情人節收到他的電子賀卡。

  那個下午,她的心情激動得久久無法平復,但她終究什麼也沒有回復他。

  還能回什麼呢?他已經是別人的丈夫了,她不能說她已知道他愛著她的這個秘密,也不能告訴他,關於自己同樣愛著他的這個秘密,所以還是什麼都別說吧,連聯絡也不要,這樣最好,對彼此都好。

  但,天不從人願,他好像打定主意不讓她好好的忘了他,某天他寄來一封電郵,內容極其貧乏的描寫他撲殺蟑螂的過程,最後他寫--

  在巴黎課室裡,筆電爆炸的那一天,我告訴艾力太大我們在捕捉蟑螂,當時描述得不盡寫實,有了這次經驗之後,往後我定能描述得更生動。

  她輕撫著自己的唇,歎息著他為什麼要狠心的勾起她的回憶,就是在那一天,他吻了她,雖然結果滑稽,但那是她的初吻。

  然後又有一天,他傳了居家照片給她看,背景是他住所的客廳,非常的曼哈頓風情,他手執白色咖啡杯站在壁爐之前,鐵灰色的毛衣搭配隨興的泛藍牛仔褲,露出兩排白牙粲笑著,模樣相當瀟灑。

  癡癡凝視著照片,她的心魂為之震盪不已。

  小妞,冬眠沒讓妳的身材走樣吧?如果沒變胖的話,也寄張妳的照片給我看吧。

  他以輕鬆的幾句話做為終結,她不懂他忽然寄照片給她,又要她寄照片過去的原因是什麼,她想了一整晚,還是沒寄,但那張照片從此變成她的珍藏,還列印了小小一張放在皮夾裡。

  她真的是瘋了。

  他的形貌無法從她腦中去除,她不想和任何人約會,她清瘦了許多,只要他寫電郵來,她就激動得無法平復。

  她去找了好友韋凌珊,希望兩性專家能告訴她,這種相思欲狂的想念該怎麼消去才好?

  「去找他吧。」聽完好友苦惱的陳述,一臉知性的韋凌珊啜了口咖啡,微笑建議。

  「妳說什麼?」秦遇霞作夢般的眨了眨眼。

  怎麼會給她這種建議,難道凌珊不知道公孫河岸已經使君有婦了嗎?

  韋凌珊微微一笑,中肯地說:「既然他愛著妳,妳想著他,那還等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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