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訂婚禮服擱在化妝間,彌彌早有預備的在禮服下穿上另一套衣服。
望著鏡子,濃妝艷抹的臉蛋教人看了就討厭,但是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做清潔。
爬出窗子,如她所想的,這裡通往外面,而且不輕易被人發現。
剛才在瞿涼向她恭喜道賀時,便在他身上裝設了追蹤器,依追蹤器所顯示的位置,她來到一處公園。
雖然已是月亮露臉的時刻,但公園裡還是挺亮的,她非常輕易的找到了瞿涼。
「好冷喔,傑克。」柯淑紡抱著身體、如情人般依偎在他身邊細語撒嬌。
瞿涼不能原諒彌彌,她是料準了霍氏總裁之位不可能被他所取代,所以才無所顧忌的當上總裁夫人。更或許,她就是愛上那個冒牌貨了。
還口口聲聲叫他把屬於自己的東西拿回來,如今想來,只怕是故意譏諷他沒本事,沒能耐坐上總裁之位吧。
「傑克,我冷啊!」柯淑紡不悅地噘起嘴。
聽到她的抗議,瞿涼慢條斯理的脫去外套,披在她肩上。
「別著涼了。
柯淑紡這才滿意的依偎進他懷中,說著情人會在月下說的悄悄話。
彌彌恰好看到瞿涼溫柔體貼的動作,兩人正開開心心的享受月下漫步 充滿柔情蜜意。
「看來是喔多心了。」還以為瞿遠亮會在今晚行動;沒想到他真能忍。
瞿涼又將何淑紡拉近些,不曉得柯淑紡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逗得他開懷大笑。
他們擇一長椅坐下來,柯淑紡把外套分一半給他,那種兩人世界的宣告,既得意又溫馨。
彌彌震愕地停下腳步,腦袋足足有數秒的空白,接著雜亂的問題又重回腦袋,漸漸的逼她從愕愣中回過來。
她在幹什麼?既然瞿遠亮今晚不行動,她就該回到曾則行身邊,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但她卻毫無所覺的跟著瞿涼的步伐,像是在跟蹤。監視、偷窺……每走一步都加深內心陌生的情愫,百味難陳的陌生情感在燃燒,她看不清那是什麼,但有一種很深刻的感覺,她清楚的知道它是——嫉妒。
他對柯淑紡的每個觸摸、愛撫,都教她莫名的感到嫉妒。
沒有多想,她頭也不回的離開恩愛的鏡頭。
那絕對是自己的錯覺,她不可能會嫉妒柯淑紡的,不可能,而且不能……
靠著一棵大樹,彌彌竟依賴地抱著它,感到心慌意亂,無助訪惶。
是假的,是假的,就好比她的父母一樣,剛開始對彼此迷戀,然後很快就會談掉,成為想丟卻不能丟的回憶。
她寧可捨棄這種回憶,讓一切不曾發生過。
「愛情」不會持久、沒有永恆,只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就像她父母一樣……
她和瞿涼的接觸太頻繁,有時也超出朋友的範圍,她才會頓失方向,只要把此任務終結,盡清兩人的關係,一切就會如往常一般,也不會再產生這種困惑了。
「快走、快走,我看是黑社會的糾紛,我們找個更靜的地方約會。
「我好怕,那幾個人來勢洶洶,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人命?」
「別管他了。
一對情侶匆忙的從彌彌面前走過,簡單的對話敲醒了她的理智。
就算她的心迷茫了,這件分內的任務還是要漂漂亮亮的完成,否則她墨海就不是墨海了。
*** *** ***
面對四個壯碩魁梧的大漢,柯淑紡嚇得把瞿涼抱得死緊,嘴裡不住的發出顫抖的喃喃聲,她大小姐的脾氣在看到幾把亮晃晃的武士刀後,自動消失不見了。
瞿涼更是嚇出一身冷汗,不如不覺,想找依靠的把柯淑紡抱在懷裡壯膽。
「你們到底是誰?」瞿涼嘗到的味道,原來是他的汗珠。
「問這麼多幹什麼?到閻王那裡自然會得到答案。」其中一名蒙面大漢目露凶光地鎖定翟涼的項上人頭。
「傑克,你到底招惹誰了?」何淑紡抓著他的袖子緊張地大叫。
「我怎麼知道?」話落,瞿涼突然想到誰會這麼殘忍,非要置他於死地不可了。「你們……你們是瞿遠亮派來殺我滅口的?」他震愕的張大嘴巴。
「瞿伯伯?他為什麼要殺你?」柯淑紡奇怪的問。
「既然你已經猜到是誰,那更不能留下活口了。」大漢眸光一閃,嚇得柯淑紡兩腿發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害怕不已,突然把瞿涼一把推開,慌忙的說:「我完全聽不懂你們的對話,我和傑克只是泛泛之交,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們放我走吧?」面對生死關頭,她什麼也顧不得了,連「愛情」都能輕易犧牲。
「淑紡……」瞿涼訝異得說不出話來,什麼叫「患難見真情」,他現在總算明白了。
「傑克,我也不想這樣,但是我不想死,我還這麼年輕漂亮,還有大好前途等著我,說不定會登上國際舞台表演,所以……我不能死,你如果愛我,就求他們放過我吧」柯淑紡滿腮是淚,哀求著一條生路。
「你太令我失望了。」瞿涼萬萬想不到她怎麼薄情。
柯淑紡無視於瞿涼的訝異,轉而向四個大漢求饒,「你們放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不然這樣好了,我可以給你們錢,我家很富有的。」
「你這條命我會另作打算,但是……瞿涼的命就沒那麼幸運了。」
「為什麼?」瞿涼冷汗泠泠地問道,「我已經退出了,瞿氏總裁之位我壓根沒興趣,況且我也向瞿遠亮說了,我沒有證據證明我才是真正的瞿氏繼承人,他為什麼還要把我逼進死路?就算我當著全世界的人面前說我才是真正的瞿涼、是瞿遠明在德國的私生子,又有幾個人會採信?大家都已經認定曾則行才是瞿氏總裁了,不是嗎?」
何淑紡不僅震驚,更沒想到傑克才是瞿涼,而平常和善可親的瞿遠亮竟派人要殺瞿涼滅口,這實在太教人驚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