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那種人根本不用救她。」特助還是很生氣。
「救她等於救銳財團。」岑缺回答。這是所有問題最好的答案。
即使那個女人會把銳財團弄得更慘,他還是無法眼睜睜地看人受苦,還是只能救她。
「是。」他說的是事實,特助只能無奈地認同。
「減低對她的敵意。」岑缺察覺到了,特助對她的敵意比他想像中還多。
「是……」特助不甘不願地答應。是她氣焰太高張,讓他覺得自己本事不如人,他才懷恨在心。
「尊重她像尊重一般女性。」他不想再看到特助對一個豐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拳打腳踢。
「總裁,她是階下囚。」特助再怎麼說也不願對陷銳財團於空前險境的女人,表現紳士風度。
「不,你可以將她想成是銳財團的救世主。」雖然她撤旦行徑在先。
饒恕別人固然很難,但是冤有頭債有主,他不相信破壞銳財團是那女人的決定,畢竟他們無冤無仇。
「總裁,你對那女人太仁慈了,就算為了救公司,我們也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追迫她。」每個人都有一堆弱點,難道他們沒法子對付那該死的女人?
「不,我並不打算對她仁慈,這只是對女士應有的尊重。」岑缺不承認自己對她的事太過關心。
「我去對她做一番徹底的調查,找出她的弱點來。」特助積極地提議。
「好吧!」岑缺隨口答應。如果這能讓特助心理平衡一點,倒也無可厚非。
「我現在就去辦。」特助一想到可以讓那女人難看,就鬥志高昂。
「去吧!」岑缺對特助露出一貫的微笑。
特助離開,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心在隱隱騷動,好像七年來安定、無波無浪、寸草不生的心,會像銳財團一樣慢慢崩解。
不會有事的。他甩甩頭,過去的七年無風無浪,以後的七年也不會有。
沒事了!他信步走進電梯,電梯送他到停車場,轉動方向盤,他赫然發現自己正將車子開往醫院。
「好吧!就順道去看看。」
這種事明明只要叫秘書去做,自己就可以不用再面對他人的苦難,為什麼他會不自覺地被捲進去?
他沒有意識到這問題的存在,也沒有懷疑自己是否需要親自出馬,只是照著心裡的想法,把車子開往醫院。
☆ ☆ ☆
手術動了好幾個鐘頭,醫師才一臉疲憊地走出來。
「岑總裁,難得您親自駕到。」操著一口標準美式英語的醫師,儘管疲累不堪。看見岑缺還是露出微笑。
「別客氣,病人怎樣?」岑缺也以英語與他交談。
「很不樂觀。營養不良、全身多處骨折,恐怕還有非洲沙漠常見的疾病,檢驗師正在採集她的血液。」醫生露出「打哪兒找來這個非洲難民」的疑惑表情。除此之外,他也很納悶,岑總裁的棄世、厭世、不理世事是眾人皆知的,怎麼他會出現在這裡?
答案只有一個,這名女子對他非常重要!醫生妄下斷語。
「她剛從非洲自我放逐回來。」岑缺隨口回答,並不知道醫師會這樣看他。
營養不良、多處骨折……岑缺的心莫名其妙的痛起來。
唉……惻隱之心令他困擾。
「原來如此。」醫師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再追問。「她需要住院好一段時間,總裁要將她安置在醫院安排的病房,還是……」
岑缺的別墅有完善的治療設施,還有非常懂得照顧病人的管家;身為他的特約醫生,他建議他在自己家中與公司都裝置適當的醫療設備。
「把她安置到我的別墅。」這話未經大腦就從口中迸出來,連岑缺自己都嚇一跳。
「好的,總裁,只要檢驗師採集完成,我們將派專車護送她隨您回去。」醫生恭敬地說完.轉身進去安排後續作業。
岑缺點點頭,心裡同時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麼那名陌生女子總能如此輕易的左右他的情緒、想法和決定?
他很快就替自己找到理由——
她的意志力超強、有行動力又充滿智慧,只要讓她逃出去,沒有她做不到的事,到時,他就毫無籌碼逼她救銳財團。
為了銳財團的存活,他必須監禁她。
對!就是這個原因,再沒有別的了,他不可能關心她,更不可能想與她有任何瓜葛。
把所有不想要的思緒否決掉,他又可以恢復無波無浪,寸心不動的狀態。
他想起了唐楚兒,他們在英國相識,在法國相戀。在紐約施展抱負,卻同樣來自台灣。
台灣,只要提到這地名,他的傷便要痛一次。
他的家毀於一次交通意外,同月,他至愛的未婚妻罹難於飛機失事……就這樣,他從天堂瞬間墜落於人間地獄。
把臉埋入雙掌中,他要自己別再想。
「岑總裁,已經全部安排妥當,可以出發了。」醫生出來告訴岑缺。
「好的。」岑缺回過神來,往停車場走去。
在救護車的護送下,病人很快就平安的送達岑缺的別墅.醫生更盡忠職守地把病人安置妥當。
「現在打的是高營養素的點滴,每隔四個小時請管家加消炎劑,另外,肋骨才剛接好,請盡量不要移動。」醫生叮嚀。
「是。」持有護士職照的女管家盡責地拿筆記下。
「她若醒來,可以喝些流質食物。明天先吃這個藥,我後天再帶檢驗報告過來。」醫生把一切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好的。」管家回答。
「對了,別忘了替她仔細擦拭身體,她身上恐怕有不少細菌。」醫生突然想到,回過頭來交代。
「是。」管家也記下了。
醫生交代完,放心地走了,岑缺也跟著離開病房。
以為把病人安置好,今天的事已全部完成,誰知一顆心卻從此提吊著。
這太奇怪了!他對自己的某些思緒,感到有點陌生……
第四章
第五天。方欣的神智終於清明了,只是,仍然虛弱得連翻身都有困難。
「這裡是什麼地方?」她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良久,才問那名正忙東忙西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