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一聲令下,他不信有哪間公司敢大膽用她。
「為什麼?」釉君火了,「收起你的愧疚感!我不要你來干涉我的自由,甚至於是我的人生!你沒欠我什麼,也無須補償我什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她就像一隻被碰到痛處的貓兒,伸出利爪狠狠的撲向撫摸她的人。
「來不及了。」他搖頭,「這是妳的錯,妳不應該寄履歷表到唐氏被我發現。」
「你打算怎麼樣?」
「是妳打算如何,也許妳該收起妳的利爪,明天起我要的是一位能幹的秘書,我為人一向公私分明。」
「最好是如此。」釉君才不希望每天一到公司上班,面對的就是一雙悲憐的眼神。「現在我可以離開你的領地了嗎?還是你想紆尊降貴的幫我開門?」
雖然他未曾做過這種事,可若要他為釉君開門,他絕對不介意。
「如果妳希望我這麼做,那又有什麼問題?只不過是舉手之勞。」他的雙手一攤,那白森森的牙齒看的釉君刺眼極了。
「掰掰。」她轉過身,旋即離去。
「明天九點,不送。」
第二章
「快,小君!收拾一下行李。」
陳芳妹一回到家,便急忙的對坐在書桌前寫功課的徐釉君說道,她邊說邊拿了一個大包包,將自己的物品一件件裝入其中。
「行李?」徐釉君不解的看著陳芳妹,那雙水眸含著濃濃的疑問,「為什麼要收拾行李啊?媽,妳昨天不是說今天還要找工作的嗎?」
釉君的父親在她年紀還很小的時候,就跟別的女人走了,母親一個人獨自將她扶養到大,生活雖然不算是富裕,不過倒也還過得去,不過一個月前,她母親突然被裁員了,她們的生活頓時陷入困境。
「是啊,快收拾行李,我找到了一份新工作,是去當人家的管家,老闆人還挺不錯的,供吃供住。」陳芳妹高興不已。
「這麼好?」釉君有點懷疑。
「是啊……所以現在就得將東西收一收了,如果可以,今天就可以搬進去,他們有提供我們住的地方。」
「那這裡呢?」
「租金這麼貴,我打算不租了,反正也剛好快到月底了,和房東太太說一聲,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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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進到這間大宅子,她心裡頭的震撼便從未停過。
雖是台北市郊,可佔地三百來坪,是她與母親之前住的小公寓的十幾倍,光是這裡的地價,就不是她這種人十輩子可以買得起的。
豪宅裡頭的裝潢,一看就知道是大手筆請名師設計的,尤其是客廳掛的那盞水晶燈,光彩奪目。
瞬間,她覺得這個地方似乎不是她所能到的地方,她就像只迷了路的小白兔,誤闖了人間仙境。
「小君,妳不會叫人吶……這是先生。」陳芳妹急急的對著發呆的釉君說道。
「啊?」釉君回過神,低垂著頭,不敢直視前方一身筆挺西裝、五十開外的唐繼中。「先生,你好。」她聲如蚊蚋,一定要很仔細聽,才能聽得到她在講什麼。
「芳妹,妳的千金似乎很害羞。」唐繼中的嘴角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柔和了原本嚴肅的空氣。
「不……不……先生,她只是比較怕生而已,其實她是很外向的……」
「真的嗎?這倒好!我有個兒子和妳女兒差不多年紀,不過他個性比較怪異,如果可以的話,就讓他們常在一起相處,免得他總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頭。」唐繼中的夫人戴馨在一旁說道。
「這……不好吧!」陳芳妹對於戴馨的提議有些遲疑,她是來做他們的管家的,在身份上她與釉君就像是下人一般。
「有什麼不好的,這個年紀的小孩本來就都玩在一起,而且你們小君看起來很乖,我覺得我們家唐耿才是問題一堆。」
「問題一堆?」釉君不解的問道。
住在這麼大的宅子,有這麼有錢又疼愛他的父母,他應該懂得惜福才是,哪來這麼多的問題?
「嗯……」戴馨看了唐繼中一眼,歎了口氣,「那小子叛逆,是個問題兒童,雖然以高分考中第一志願,可是卻成天打架鬧事,甚至於……」她忍不住搖了搖頭。
「怎麼樣啊?」釉君真的是好奇的要命,他不應該是天之驕子嗎?
「之前發生了一些事,他爸爸都擺平了,可是現在學校給了通知,如果他想平安的升上高三的話,就不能再曠課了。」
「小孩子別問這麼多。」陳芳妹敲了敲釉君的頭。
「沒關係、沒關係,如果有釉君在的話,也許真的可以改變唐耿……」戴馨的話顯得有些遲疑,當然這是她的希望。
「太太,我們釉君沒有那種能力的。」
「我們也知道,這只是我們的期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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釉君頭上戴了一頂遮陽帽,手拿著小鏟子,在整理著唐家近百坪的花圃。
原本這個花圃只是種著零碎的小花而已,沒什麼人在管理,在徵得戴馨的同意之後,她接手這裡。
她前些日子才剛在花圃撒下滿天星及波斯菊的種子,現在種子都已經發芽了,這種成果令她非常滿意。
屆時,開花的季節一到,這片花圃就會成一片花海吧?
汗水一滴滴的由額際滴落,她打開了一旁裝了茶水的保特瓶,啜了口。
「好熱……」擦了下汗,她吐了吐氣。
夏天真的好熱,熱到心情也跟著煩躁了起來。此時她真的有點慶幸自己沒挑中午來整理這片花圃,做這種自虐的舉動。
就當釉君熱得頭昏眼花之際,一陣幽揚的琴聲竄入了她的耳裡。
那優美的旋律是她聽過的,她記得這曲子應該是世界名曲吧……好像很多人會彈,可遺憾的是她不知道曲名。
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她尋著琴聲,走到了主屋,發現聲音是由那兒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