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種事,他不會跟她分析,免得她的心永遠被這種無聊小事給佔據。
即使是現在,在她心裡,他只是一個呼風喚雨的內閣首輔,而非是一個真真切切的男人。
他,可是將此視為挑戰啊!
思及此,強烈的興奮感又控制他的身心,讓他心跳加快,巴不得立即卸去官職,奔向有她的地方。
他要怎麼做,才能讓她愛上他,將他視為心頭一塊割舍下了的肉呢?
想到只有他才能玩弄她的感情,東方非不由得精神大好。
「哼,妳的義兄設計這種誓言,為妳留後路,怕妳將來愛上其他男人。他忘了一點,冬故,妳這性子要對一名男子愛逾性命,簡直難如登天!」這世上有誰能被她看中,這世上又有哪名男子會喜歡上這種以天下蒼生為重的女子?
除了他,還有誰會願意跟她耗著?能包容她這樣的性子,能欣賞她高潔的品性?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俊眸溢滿異樣的熱光。真想將她拆骨入腹,嘗她一身硬直的骨頭味兒!
那是什麼滋味呢?他迫不及待了!
阮冬故,阮冬故,妳可知,此刻我滿心滿眼都是妳,好想看看妳一心一意愛上我的時候啊……
第一章
金碧皇朝·聖康二年·春
「小兄弟!小兄弟!」
年輕俊俏的男孩回頭一看,連忙上前扶住老婦人。
「婆婆,妳來縣府是有事嗎?」他才正要進縣府,就在大門口被叫住了。
「小兄弟,您是大老爺身邊的親隨吧?」那老婦急切地問。
「是是,婆婆,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大老爺身邊的親隨不少,都是各司其職的跟班,雖然權力不大,但能幫的一定要幫。
「您幫幫我吧。我兒子遭人打斷腿,狀紙遞給刑部書吏後,再也沒消息了。」
「婆婆,您是在哪天的放告日遞狀的?」
「上個月十六,到今天初二了。」
他聞言微訝。照說,縣府受理狀紙後,至少四日就有個結果,怎會拖到現在?
「婆婆,我去幫妳問問。」是被人壓下了,還是抽去狀紙?回頭去查查好了。
正要問婆婆的姓氏跟案件大概,這老婦人竟然從懷裡掏出一弔錢塞給他。
他呆住。「婆婆,妳這是做什麼?」
「老身知道您在大老爺身邊做事,要銀子打點,但我實在湊不出幾錢來……」
「不不,我不要!」連忙將錢推回去。「妳兒子還要看病,婆婆妳留著吧。」
老婦人一臉迷惑。「小兄弟嫌錢少?這是我們母子僅剩的手頭錢啊!」
「我沒嫌錢少,真的不是。妳說的案子,我回頭一定查,妳不要給我錢……」
光天化日,二人推來推去,最後老婦人掙不過他的力氣,一串銅板又回到她的手上。離去之前,她頻頻回頭看著他,眼神充滿疑惑跟彷徨。
這男孩以充滿信心的微笑,來目送這名老婦人。直到她消失在轉角,他才歎了口氣,低喃:
「太平盛世啊……」用力深吸口氣,振作精神地走進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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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皇朝·聖康二年·盛夏
金頂華轎,轎身漆紅雕繪,轎旁有相貌端正的青衣護衛,後有十來名武士跟隨,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入樂知縣。
其排場之大,惹人側目。
「青衣?」京腔自轎內傳出,帶點不經心。
「是,大人。」
「我記得,樂知縣最有名的,就是『樂天酒樓』,是不?」
「是的,大人。小人已打點好了,『勤德國』就在前頭,等大人一到,就可開飯。」他家主子身份尊貴,理應在達官貴人的食園用飯才是。
轎內男子哼笑一聲:
「我說過多少次,別再叫我大人了。停轎吧。」
一名丰神俊美的男子步出華轎。他手持折扇,一身不俗錦衣,身形頗似書生,但顧盼神飛間,總帶點不屬正道的氣質。
「咱們不去勤德園,就在這間名酒樓用飯吧。」京腔帶抹漫不經意,鳳眸下意識地一一掃過街上百姓的臉孔。
招攬客人的店小二,早就注意到這排場囂張的貴公子。他連忙上前熱絡道:
「爺真是有眼光,選中咱們酒樓用飯。樂天酒樓在樂知縣落了第二,就沒人敢霸第一啦。您打京師來吧?咱們京師名菜遠近馳名,一定讓爺兒回味無窮!」
東方非笑道:
「好啊,我就看看小小的酒樓裡,京師名菜有多道地。」語畢,定進酒樓。
酒樓內的裝潢,跟京師簡直不能比,但已經算是這種中縣的極限,一頓飯菜至少三兩銀價起跳。
他無視一樓客人的打量,也沒細聽賣唱女的曲兒,直接上最頂級的二樓雅房。
「爺,您的隨身護衛們……」
「請店家安排他們隨一般人用飯即可。」青衣代主子回答,同時拿出茶罐遞給店小二。「我家主子喝不慣外頭的茶,麻煩小二哥了。」
「是是,小的馬上去泡。爺兒想吃什麼,一併點了吧。」
東方非揚眉,笑道:
「就上你說的京師名菜吧。說起來我離京也兩個月,挺想念京師的菜色呢。」
店小二喜孜孜地下樓後,東方非倚在護欄旁,不經心地瞧著外頭的街道。
「爺,阮小姐有可能回京師了吧。」
「哼,她傻到想回京師,鳳一郎也不會讓她再冒這風險。」他頭也不回地道。
「也有可能是回燕門關……」
「除非戰事再起,她才會再回去。不管是邊關或晉江,都不需要她了,她不會回去的。」
「小人實在不明白,為何阮小姐離開應康城,不留下隻字片語?」他家大人辭官後,欣喜萬分日夜兼程去了應康阮府,才發現阮小姐在家月餘,便不知所蹤。
難道,她有意要擺脫他家大人?
東方非回頭,看穿他不敢明言的推測,笑道:
「她不會想擺脫我。其中必有環節出了錯……」這個錯,到底是什麼呢?鳳一郎絕不會左右她的思想,那麼,是她主動離開應康阮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