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斷指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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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他要的,不是一直是與她相鬥,直到對她生厭為止嗎?

  什麼時候開始,那樣的平凡生活,他也會滿腹期待了?只要有她在,哪怕只是喝杯茶,他也興奮莫名,這……

  他摸上唇,唇問尚殘留濕血味道,這氣味依舊令他心癢難耐,想一口吞噬她的慾望不變,卻也多了一種想輕輕愛撫著這頭小獅身上的毛,安靜地過一下午的柔軟心情……

  他,愈陷愈深了嗎?

  「爺?」

  他來回撫著嘴,回味吻她時的滋味,沉思半晌,忽然道:

  「改明兒個,你去長樂臘肉鋪多買兩條臘肉,送去給鳳一郎吧。」

  陷得深,他不在意,也不會否認,但,他照樣要把她拖下來,非要兩人陷得一樣深,他才會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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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天午後,她難得告假,買了一些香燭跟素果,轉向豆腐鋪。

  街上人來人往,兩旁店面招牌多是仿自京師,百姓生活照舊,三名縣令被害死,只是百姓茶餘飯後的話題,倒是本縣大老爺,謝天謝佛逃過一劫。

  她來到豆腐鋪,午後天熱,沒有什麼顧客,正合她意。

  「一郎哥,我回來了!」

  鳳一郎掀開布簾,看見是她,笑道:「懷真,妳回來了。午飯吃了沒?」

  「吃了吃了。」她舉起香燭素果,柔聲道:「今天是祭拜的日子,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鳳一郎微笑:

  「當然。我早就準備好了。」他又進鋪,端出幾碗豆腐湯。

  「我來!」她連忙接過,一一將豆腐湯放在靠巷口的桌上,同時點起香燭。

  她捻香對天祭拜,嘴裡低念:

  「諸位兄弟,懷真在此上香,祭以素果豆腐湯,願你們一路好走,來世戰爭不再,能夠安居樂業過一生。」

  路過的居民並無大驚小怪,只當七月鬼日店家開始祭拜好兄弟而已。她默禱良久,專心一意,直到鳳一郎輕喊:

  「懷真,夠了,香燭快滅了,妳要他們老聽妳說話,不必享用豆腐湯嗎?」

  她回神,拍拍頭,趕緊插進香爐,笑道:

  「瞧我忘的,只是一時間……想報告我幾個月來做了什麼事,讓他們知道即使他們不能做了,也有我代為完成。」眼角覷到有名貴公子正在巷口觀望。

  那名貴公子身邊有少年隨從,兩人一身錦衣,看得出出身極好。她上前笑道:

  「兄台,來買豆腐的嗎?鳳寧豆腐鋪的豆腐絕對是樂知縣內的名產……咦,青衣兄?」她滿面大驚訝。

  「這位公子,是我家主人的朋友。」青衣解釋。

  她誇張地眨了眨眼,忽地笑出來,道:

  「東方非也會有朋友?哎,瞧我說的是什麼話。兄台,在下懷真,是縣府親隨,也是東方兄的朋友,你來豆腐鋪,一定要讓我招待一番。」她十分豪爽地說道。

  那名渾身透著貴氣的年輕人看她一眼,淺淺一笑:

  「懷真抱素,品性高潔,這是好名字。在下王十全,現在來打擾,方便嗎?」

  「方便方便,請!一郎哥,一碗豆腐湯!」她清了張桌子,招待他就坐。

  少年隨從快一步上前,掏出素白的帕子再清一次,才讓王十全坐下。她沒多說什麼,搬過凳子坐在他面前,少年隨從秀氣地怒喊道:

  「你怎敢……」

  王十全揮了揮手,道:「東方非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懷真,我聽東方非說,前幾日官園命案是你破的?」

  她正要回答,鳳一郎送上豆腐湯,插話道:

  「與其說是懷真破案,不如說,是靠在場諸多官員幫忙。」

  王十全根本不把華發童顏的鳳一郎看在眼裡,隨口道:

  「在場官員哪一個敢上場將布政使拿下?全仗懷真的力大無窮。」

  「不,全靠大家幫忙。」她面不改色地笑道:「如果沒有巡撫同意,我們擅自動手,那可是有罪的呢。」

  「這倒是。懷真,你人這麼聰明,怎會只是個親隨?」又怎會甘願當一名男人的愛人?

  她哈哈笑道:「我哪兒聰明?聰明的是我一郎哥呢。再者,當個親隨有個好處,聽的聲音可以清楚些。」

  「你聽什麼聲音?」

  「百姓。」她直接挑明了說。

  王十全瞇眼,道:「百姓?聽你語氣,似乎有些怨氣。離地面最遠的,你說是誰?」

  「自然是當今聖上了。」她笑。

  「那麼,他聽不見百姓的聲音嗎?」他一臉好奇,眼神卻流露冷意。

  「我不知道。」她坦白道:「皇上坐的位子太高,聽不見理所當然,才需要由地方父母官一層一層的傳達上去。」

  「你說得是。」他眼神略為和緩。「百官作用便由此而來。對了,你家鄉哪兒?跟東方非是怎麼認識的?」

  「我家鄉啊……」她摸摸鼻子,反問:「王兄,你猜我家鄉在哪兒?」

  「你腔調偏京腔,又有點邊關那種土腔味,應該……曾在京師與邊關兩地住過一陣。」京腔咬字帶軟,十分悅耳,他反而不喜邊關那種硬梆梆的腔調,但從他嘴裡混合兩種腔調,倒也不難聽就是。

  她擊掌輕笑,喜道:

  「王兄,你真聰明。本來我義兄希望我能改回京腔,但我想永遠不忘遠處故人,便一直沒有改。對了,王兄,一看你就知是京師人,你跟東方兄怎麼認識的?」

  怎麼問題丟回他的頭上來?王十全見她一臉磊落,完全不似算計,遂答道:

  「我跟東方兄,是在京師……酒樓裡認識的。」

  「你也是官嗎?東方兄曾為內閣首輔,干涉朝政十多年,你若是官,可吃過他苦頭了沒?」她好奇問道。

  「我怎麼會是官員?東方兄辭官是朝廷之憾,懷真,你對東方兄有情義的話,就勸他回京吧。」

  「我?」她指著自己的鼻子,想了一下,直爽笑道:「我不會勸他。」

  王十全面色不動,探問:「你這話,別有深意?」

  「也沒什麼深意。坊間有傳言,東方非與當今聖上合謀害死先皇,那麼他再留下,對皇上只有壞處,所以,他不能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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