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古人的話……紀薇爾輕咬著唇,莫名地煩躁起來。
嗤--雪地裡忽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像是有人偷偷在靠近她。
紀薇爾飛快地用手掌蓋住了她唇邊的竊笑。
嗤--雪地上再度響起一陣細微聲響,可人影卻依然只有紀薇爾一個。
紀薇爾故作漫不經心地左右張望,卻見一隻有著紅眼睛的銀白雪紹,正站在她的右後側,虎視眈眈地盯著她。
紀薇爾倒抽了一口氣,腿發軟,只能狠狽地往後爬了好幾步。對城市人而言,任何一種野生動物,都足以讓人嚇到口吐白沫啊!
雪貂一見到她有動作,便咧開嘴,露出銀白的利牙。
紀薇爾瞪著雪貂,後背開始冒出冷汗,喉嚨開始發癢。她用左手護住咽喉,右手往前猛然一揮。「你走開!」
雪貂見狀,倏地一躍而起,尖銳白牙猛地銜住了她的手背,尖牙狠狠地斜刺入了她的肌膚底下,一陣椎心的利痛襲向紀薇爾,她痛得嚎哭了起來。
「紀薇爾,妳後悔了吧?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會想念我了吧?我聽見妳的哭聲喔!」吉祥壬嘿嘿嘿的大笑聲,在雪地裡迴響著。
「哇∼∼吉祥壬!你快來啊!」紀薇爾一動也不敢動地瞪著那只死都不放嘴的雪貂,哭得更慘烈了。
「別哭啊!我來也!」吉祥壬的身影在他的聲音未落前便疾衝到她面前。
「天啊!」吉祥壬看到那只銜著紀薇爾手臂的雪貂,臉色一沉。
雪貂一看到他,旋即一個騰躍,直撲向他的咽喉。
「小心!」紀薇爾低喊出聲。
吉祥壬伸手飛快地敲了下雪貂的頭,快到紀薇爾都還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雪貂就已經昏厥到地。
吉祥壬牢牢握住她的手,飛快從胸前掏出一把尖刀,在雪地上冰凍了一會兒後,直接在紀薇爾的手背傷口上劃下一個十字,紀薇爾還來不及說話,便看到自己的鮮血泉湧而出。
她嚇到不敢哭,嚇到不敢呼吸,只敢瞪著自己「黑色」的鮮血淚汩流出。
「那只東西有毒,對不對?」紀薇爾聲音顫抖地問,覺得頭已經開始暈了。
「那是這座森林裡特有的雪毒貂。嘴巴張開!」吉祥壬拿起用數種邊域毒蛇蛇膽提煉出來的解毒丸,往她的嘴裡丟了二顆。
看她嚥下了解毒丸,他皺眉瞪著傷口上仍然泛黑的血,知道傷口咬得頗深。
「你是不是應該用嘴把我的毒吸出來?」紀薇爾害怕地問,全身仍然不停地顫抖。
「妳以為我瘋了,吃飽撐著找死嗎?」吉祥壬頭也不抬地回了她一句。
紀薇爾臉一綠,感覺像被一大桶冷水潑到。他實在是太寡情少義了!
古裝劇不是都這樣演的嗎?女主角如果被蛇咬了,男主角一定要用嘴把傷口吸出來的。
「用嘴吸吮毒液是最不智的方式。要是我嘴裡有傷口,那樣子的舉動無異於找死!到時候二個人全葬身在雪地裡,那我們還玩什麼啊?」吉祥壬從胸前拿起一根以竹片編成的圓形軟管,往她的傷口一擱,微一使勁,又從傷口吸出了更多的褐黑血液。
吉祥壬將吸出的毒血往旁邊一甩,雪地霎時染上點點褐黑血液,看起來甚是怵目驚心。他持續地做著以竹管吸吮毒的動作,直到傷口上的血液恢復成鮮紅,他才鬆了口氣,放心地往雪地上一坐。
「好了,沒事了。妳這個總讓人擔心的小傢伙……」吉祥壬舉起袖子擦去她臉上的淚痕,心疼地拍拍她的後背。「乖,沒事了喔。」
紀薇爾淚眼婆娑地瞅著他,小嘴一張一闔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她現在才知道能夠平安地活著,就是一件了不起到值得慶祝的事情了。
吉祥壬望著她可憐兮兮的小臉,他歎了口氣,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覆住了她的唇。
「以後就讓我來保護妳吧……」他在她的唇上這樣說。
紀薇爾張開口想說話,可還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便又失去了說話能力。
他敏捷的舌糾纏上她的舌尖,像一股溫暖的糖蜜,在她的唇間揮散開來,她的腦子開始暈沉沉,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在消失。
吱--雪地上傳來一聲細微聲響,被打暈又醒來的雪毒貂再度張牙。
「小心!」吉祥壬摟著她的腰,一個旋身奔出了數十步之遠。
雪毒貂的攻擊落空,不死心地打算再度躍前攻擊,吉祥壬從雪地掐出一丸雪直接射向雪毒貂的腦門,牠應聲倒地,再度陷入昏迷。
「下回再不長眼亂咬人,就把你宰來當火鍋吃。」吉祥壬只手扠腰,大聲教訓牠。
紀薇爾眨著眼,看著雪地上的雪毒貂,再看看身邊的古人,不自覺地揉著自己隱約發熱的雙唇。
「你幹麼吻我?」她睜大眼,直接地問。
「我哪知道?」吉祥壬也睜大眼,一臉無辜的表情。「就像我覺得食物很好吃一樣,沒什麼道理吧!」
「偷吻是小偷的舉動。」她控訴地瞪著他,雙頰生暈。
「偷吃食物,我會留下銀兩;偷親姑娘……」我會負責的。吉祥壬看著她那二片柔紅的櫻唇,他扯著銀髮,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
「上來吧!」吉祥壬突然彎下身,貢獻出他的寬背。
「上去哪裡?」紀薇爾看著半屈身跪在她面前的他,她腦子仍然因為方纔的吻而無法正常思考。
「我背妳啦!」
吉祥壬回頭對她做了個鬼臉,銀髮瀟灑地披散在肩上,眼裡的笑意遠比他的髮絲來得更加璀璨耀然。「快一點,免得我後悔了。」
紀薇爾好感動,感動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的腿真的很累,再加上方才又受了驚嚇,著實是一步也無法挪動了。
她緩緩彎下身,雙臂輕輕地勾住他的頸子,緩緩地趴上他的後背。
「你真好。」她低喃了一句,在他的後頸印了一個吻。
吉祥壬霍然起身,如同飛鳥般在雪地裡飛奔。
行醫多年,看多了對他感激到痛哭流涕的人,他早已不覺得幫人是件多了不起的事,不過,她只要一感動,就會親吻他的舉動,倒是讓他覺得很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