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紅痕印頰亦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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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要不然就是,「對方付現,資料沒有登記下來。」

  當李懷凝發現她再也無法信任那家畫廊經理時,也就不再將畫拿去那裡賣,所以這陣子她主要的收入便停了。

  眾多師朋好友勸她找別的畫廊另起爐灶,但她總怕新畫會輾轉落入他的手中,所以始終扣著畫作,不願積極行動。

  多謝趙燕麗定期抓一些有錢朋友來購畫,要不然再繼續欠房東小姐租金下去,房東小姐即使沒異議,她也沒臉待在這個豪華寓所。

  李懷凝還是常經過古小月的攤子,但攤子已易主,古小月的人也早在她決定跟大富翁過日子後幾日就搬家了。

  李懷凝對於她一吭不響的離去有些失望,但想想也許還是該怪自己,不該自作主張寫那封信給「慕月先生」。他應該是把信拿給小月看,小月才不願見她吧!

  咳,人家的感情真的還是少管為妙。

  看看天空,明天大概又是萬里無雲,她決定放自己一天假。不教課,也不作畫,打著拉房東吳念香上外雙溪的主意,一來逛廣故宮請她喝茶散心,二來跟她暗示,她這書孟宗竹有可能得另尋住處。

  結果,陷入情網到一蹋糊塗的吳念香寧願守在家裡等「一八五」的電話,趙燕麗卻自告奮勇陪她。

  李懷凝當場不樂觀地掃了趙燕麗的高跟鞋,說:「好,你換雙鞋我就讓你跟。」

  趙燕麗豪爽地說:「換就換,本姑娘又不像你就一雙草鞋。」

  「デ,話別說得太快,我可是還有一雙雨鞋的。」

  趙燕麗不屑地低聲說:「對,鞋外下大雨,鞋內鬧水災。」

  李懷凝不悅地看著趙燕麗,「我看我明天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好了。」

  駱以馱在長子駱旭與么子駱偉的陪同下,逛完故宮的收藏特展後,體力已不支了,見及二子融洽相處的友愛場面後,精神竟又振奮起來,一出了故宮大門,馬上用枴杖朝就近一家茶藝館指去,建議,「喝個茶歇歇腳吧!」

  駱偉望了哥哥一眼,老實地說:「我待會兒有事,只能待個十分鐘,哥呢?」

  駱旭爽快的說:「我整個下午都沒事。」

  駱以馱兩臂一伸,擁著兒子們的肩頭道:「既然如此,我們先進去坐下來再說。」

  當年,駱以馱在太太強力反對的僵局下,將駱旭從美國招來台灣,公開宣佈他是駱家的一份子,誰若有異議,可搬出家門過一下那種「落葉不得歸根」的日子,關獨裁到將大部份的事業移交給駱旭掌管。全家人雖不敢反對,但他知道他們只做表面功夫,心底則是百般地不服氣。

  熟料,駱偉是全家最快接受駱旭是大哥的事實,讓他份外欣慰。

  在駱以馱心中,駱旭最令他牽腸掛肚,無奈命中卻也注定無緣。而駱偉則是他心上的一塊肉,能幹聰明卻沒計較的心眼,也就最得他的疼愛。

  他這次北上,除了探望兒子們,邀工作忙碌的他們來這裡散心聊天以外,主要是探他們口風,打聽兒子有無成親的對象。

  怎知大兒子幫他倒了一杯茶,笑笑說,「沒有。有的話絕對跟『老闆』說。」

  駱以馱臉一轉向,看著小兒子。

  小兒子竟也皮皮地咬了一塊綠豆糕,有樣學樣,「還在找。找到的話一定上報『太上皇』。」

  顯然兩子暗中較勁誰最狗腿之後,竟像打過商量似地快速轉移話題。

  駱偉將糕點吞入腹,猛灌一口茶後,問:「駱旭,上禮拜那場音樂會你去了沒有?」

  駱旭知趣地接口。「沒有,我人在美國忙了一個多月,前天才回台北。精彩嗎?」

  「簡直棒呆了,我還特別買了一片CD,喏,送你。」

  「謝謝。」駱旭將CD封套打量過,收進衣袋裡,同時拿出另一張拆了封套的CD片交給胞弟,「這是你上次提過的西貝流士,送你。」

  駱偉喜出望外地接過手,驚訝地問:「這一片我問了好多唱片行都找不到,上『亞馬遜』問才知道已絕版。你哪裡弄來的?」

  駱旭隨口說:「跟朋友調的,對方剛好多一張。」

  「謝謝,太棒了。」駱偉真情流露地跟大哥道謝,瞄了一下手錶後,跟父親道歉,「爸,我跟朋友事先約好,非走不可。這樣好不好,我晚上再跟你們碰頭。」

  駱以馱抬手揮了幾下,要兒子寬心。「不用,你儘管去會朋友,爸臨時上台北沒通知你,這不是你的錯,去吧!別擔心。」

  見父親明理,駱偉這才放心離去。

  駱以馱見小兒子步出店門後,回頭揶揄大兒子。「就跟你上回編過有朋友要換音箱,決定把B&W音箱賤賣給小偉的理由一模一樣,是嗎?」

  「沒到一模一樣,最起碼CD是舊的,音箱是新的。」

  「我也想聽周璇初版灌制的唱片,重溫舊夢一下,你有空幫我問問你所謂的『朋友』,他的收藏裡是不是也正好多一張。」

  「爸,別鬧了。」駱旭乾咳一下,笑著解釋。「不編個藉口,駱偉鐵定不會收的。反正那片CD我已聽熟了,送給自家兄弟同樂一下,不是很好嗎?」

  駱以馱欣慰地說:「小旭,爸爸見你和弟弟相處融洽非常高興,只可惜小遠不願親近你。」

  駱旭聳了一下肩,「他有他的政治理念,不願和我走得太近,這我能瞭解,怪不得他。」話畢,拎壺將茶注進駱以馱的杯子裡。

  「對了,駱旭,我有一件事想問你,你前陣子是不是捐了一筆錢給育幼院啊?」

  他說出育幼院的名字。

  駱旭一楞,拿壺的手杵在半空中。「沒有,我這半年來一分錢也沒捐,有的話也是公關室以公司的名義捐的,而且我不記得批公文時有批到你所說的育幼院過。」

  駱旭的記性一向拔尖,他既然說沒印象,就表示沒有。

  駱以馱匪夷所思了。「那就奇怪了,那個育幼院院長怎麼會找上我來詢問你的下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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