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淚讓我厭煩。
……是因為他嗎?
因為楊澈的一句話,她開始變得不愛哭,也跟著討厭自己的眼淚。
生平第一次,她打從心底捫心自問,愛哭的她是否帶給別人麻煩了?
每次她哭時。爹地媽瞇和哥哥們就會使出渾身解數的安慰她。雪未也是,總是笑笑的拍柏她的頭,水依嘴巴雖然毒,但她知道她也是不愛她哭的。
沒有人喜歡她哭,為什麼她還要哭呢?
她不是小娃娃了,應該同雪未和水依一樣,當個獨當一面的大人吧,而且,她也不希望再被他討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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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當楊澈親手把夏雨音趕出他的生命後,他就沒有再見到她了。
他原本還以為,她會向他爸媽哭訴,甚至說出他曾佔了她便宜,沒料到她卻攬起了責任,宣稱自己沒有輔助他的能力,無法再到他的公司上班。
到現在,他仍忘不了她那天的表情,她那哭不出來的眼。
如果她肯哭的話,他頂多感到內疚,咒罵自個兒心腸太壞,照肩膀發著抖,怎麼都不哭的她,卻該死的讓他有著無法言喻的抽痛感。
為什麼,她不哭了?
一個月了,他自以為親手結束了這段孽緣,可自己卻栽進了這無解的謎團裡,找不到答案,腦中浮現的都是她的笑臉…
「瞧我看到了什麼天方夜譚,你居然還有時間發呆!」一走進辦公室,杜悠凡就見平時埋頭苦幹的好友心不在焉,他忍不住挑眉的同。
被驚醒了,楊澈回到現實之中,見著桌上還有一堆計劃書等著他審理,真想眼不見為淨,煩躁的一奉本扔繪杜悠凡。「這些是你的!」
「嘖嘖,你以為你是老闆就能這麼過分啊!」杜悠凡輕輕鬆鬆的接殺成功,換他一本本的扔到沙發上堆成小山。
「我很快就要和凌氏的大小姐結成連理,到時候我會更過分。」楊澈傲慢的抬起下巴,修長的腿不合宜的翹在辦公桌上。
「駙馬爺?你有沒有說錯!」
「我今天接到了凌小姐生日宴的邀請函。」楊澈瞥了眼擱在桌上的卡片,得意的道,心裡卻沒有一點喜悅感。
怪了,對於凌雪未的邀請,他該高興的,可他的心情僅是煩躁不已,總覺得似乎還漏掉了什麼……
跟凌雪未見過幾次面,論家世、學歷、談吐,她是如此的完美,沒有哪一項是夏雨音比得上的……
等等,他幹嘛沒事拿這兩個女人相提並論……
「阿澈,你要是真當了駙馬爺,那你的小美人怎麼辦?我是不知道雨音辭職的原因,因為你打死了都不肯說,但平心而論,我真的覺得凌雪未不適合你;雨音才是你該珍惜的……」
楊澈聽不進去,該說他早已神遊太虛,滿腦子只惦記著一句話,惦記到他頭都疼了,仍無法把她那張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表情給忘了。
阿澈。我們會成為夫妻嗎?
夫妻?她在說笑嗎?他未來的妻子就只能是家世好。各方面條件都完美的凌氏千金凌雪未,至於她,只能算是他生命中意外的插曲吧。
暗忖著,楊澈像是養精蓄銳的閉了閉眼,試著摒除不該有的雜念,包括忘了那張愛哭的笑臉,直到他再度睜開眼,瀏覽了邀請卡的內容,下定了決心。
下一步,他將會遠赴日本一越,與凌雪未見面,然後開口追求她。
絕不讓任何人打亂他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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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算是電影中,黑道追緝背叛者的現場直播嗎?
只見機場的等候室內,幾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追逐著一個身形嬌小的長髮女人,直到女人消失在人群之中,男人們才萬分扼腕的分頭找人。
幾分鐘後,一個戴鴨舌帽的少年從洗手間走出,混入了等著上飛機的人群內,自以為假扮成男生就不會引人注目,不料……
「小姐,可以給我電話號碼嗎?」
小姐?見鬼了!
少年瞪大眼,三步並作兩步的趕緊逃逸。
嗚嗚,她都把長髮梳入鴨舌帽內了,也換了中性的襯衫和牛仔褲,為什麼還是有人跟她搭訕?她的裝扮真的一點都不像男生嗎?
她完全不知道,就算她不施脂粉,把自己打扮的像個小男生,還是掩不住本身秀麗的風采。
「夏雨音,哥哥們認不出你的,你別擔心。」她替自己打氣道,小心翼翼的端詳著四周是否有人跟蹤她。
沒錯,她要到日本參加雪未的生日宴,但要是讓那些送行的哥哥們知道,水依臨時爽約了,會晚點去,她必須單獨前往日本,那就只有兩種結果——
不是她被押回家,就是他們陪她一起到日本,當她現成的保鏢!
她才不要咧,她又不是小娃娃了。坐飛機還要有人陪,所以為了不讓他們認出她,她才會突發奇想甩掉他們,躲到洗手問內,換上早已準備好的衣服和鴨舌帽。
這可是她第一次搭機出國,她才不要縛手縛腳被保護,她要趁現在學會獨立。
可興奮過頭的她沒想到,生平第一次坐飛機一點都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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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艙上
把公事交給杜悠凡後,楊澈趕上了飛往日本的飛機,此時,他正悠閒從容的看著商業雜誌,打發三個多小時的飛行時間。
可約過半個小時後,肩上就傳來起令人雞皮疙瘩的碰觸感,只見他隔壁座的男人已睡死的把頭擱在他肩上,簡直噁心死了。
眉頭一蹙,他不假思索地把對方推回原位,可對方像是吃定了他,又把他的肩頭當枕頭睡,教他一口怒氣凝聚著要發編。
誰准他的頭擱在他肩上的?男人沒個男人相!
楊澈粗蠻的把對方推回原位,只差沒扭斷他的脖子,多揍他一拳——
豈知力道過猛,對方的鴨舌帽不期然地被打落,露出一張過分美麗的臉蛋和一頭烏黑的卷髮。
「夏、雨、音……」他簡直不敢相信,嚇都嚇死了。
連坐個飛機都會遇上她,而且她還坐在他身旁,這叫……天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