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是的話,那老天爺真的在懲罰他。
就在他以為攆走她的同時,她又再次出現,而且還那麼香甜的枕在他肩上睡,對他似乎沒有一點排斥感,說真的,他若沒有分毫罪惡感是騙人的……
那天,他不該那麼狠心趕她的,真不知道當時他在恐懼什麼,彷彿不那麼說,他就永遠擺脫不了她,永遠無法朝他的計劃邁進一步……
夏雨音就算是睡死了,楊澈也把她的瞌睡蟲都打跑了。頭有點暈眩,她迷迷糊糊的瞇著眼,望著隔壁座的男人。
「阿澈……」真的是他嗎?她比他早人座,一坐上座位就開始補眠了,壓根兒沒注意到隔壁座的人長得是圓是扁,沒想到竟然是他……」
一個月不見,他們兩人的心情都是複雜的,皆努力的想著漂亮的開場白,可還沒開口,就響起一道石破天驚威嚇。
「劫機!」
「不要動,這是劫機!」
現場馬上陷入一片慌亂;尖叫的尖叫,哭的哭,混亂不已。
「不要動,誰敢亂動我就把他踹出飛機!」蒙面的歹徒手持槍枝威脅道。
要是在之前,楊澈聽到劫機這兩個字,鐵定會先招住夏雨音的小脖子再說,因為她分明是個掃把星,只要遇見她,就準沒好事發生。
但現在別說要掐死她,任誰見著了她這副被嚇壞的模樣,都會捨不得再多罵她一句,何況此時的情景也不容許他這麼做。
冷靜。他的寶貴性命可不容許斷送在這架飛機上,他的寶貴時間更不可能浪費在這兩個無恥之徒身上。
他必須想辦法制服這兩個歹徒,不過他得先安撫夏雨音,不能讓她在這個緊急時候掉眼淚,擾亂歹徒情緒。
「夏雨音,我不准你……」哭,還沒說完,楊澈這才錯愕的發現,她僅是蒼白著臉色,緊咬著唇,並沒有如他想像中被嚇得淚眼汪汪。
但這樣的她反而讓他心疼。情緒無法宣洩的她,就像個毫無生命力的娃娃。
忍不住地,他撫著她的發。此時他最想做的,只有讓她不感到害怕……
劫機不是只有在新聞上會出現,為什麼她也會遇上?
嗚嗚,她好怕好怕……怕再也見不到爹地媽瞇、小甜甜、雪未和依依,最疼愛她的哥哥們,還有阿澈……
等等,阿澈就在她身邊啊,那阿澈豈不是也很危險?
嗚嗚,阿澈不會有事的,只要她不哭的話,就不會讓壞人心煩,拿阿澈開刀,所以她不哭,絕對不能哭……
夏雨音低著小臉,強忍著那來自心底的恐懼,不讓眼淚流出。她相信只要待在阿澈身邊,她就什麼都不怕,但她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阿澈要這般對待她?
他不是說不想再見她了嗎?為什麼還要那麼溫柔的撫著她的發,像是在哄小娃娃似的……
「笨女人,沒事的。」像是看出了她的用心,楊澈輕聲在她耳邊低語著,一邊注意歹徒的行徑。
此刻,歹徒們正持槍巡邏著機艙,想必已有人進入了駕駛艙,挾持機長改變航道,接下來,他們應該還會擄人當人質。
楊澈沉下了眸像在思量著什麼。別看他斯斯文文的,他可是跆拳道黑段,但現在就算他肯胃著性命危險出手,也不見得有人會跟他一起聯手。
目前看到的歹徒是兩名,不,或許更多,想想他一個人要赤手空拳的對付他們好幾個拿槍的,實在很難有勝算。
何況,夏雨音就在他身邊,他壓根兒沒辦法在這時離開她半步……
「阿澈,我不會哭,也不會為你帶來麻煩的。」夏雨音吸了吸鼻,強顏歡笑,想讓他安心。難得見面,她不想讓他有分毫的為難……
什麼不想帶給他麻煩!她知不知道,就是因為有她在,他才會遇上劫機的!
楊澈真想這麼數落她,可她的字字句句打在他心坎,教他的心像是軟了,滑過了絲絲熱流,絲毫沒注意到,某位歹徒已持搶接近了他倆。
冷不防地,某個力道緊緊捉起夏雨音的長髮,她痛得嗚咽,差點哭出聲。
「喂,你們這兩個都什麼時候了遠在親熱,真看不順眼!」
「放開她!」楊澈沒多想的扯去那只弄痛她的手,下一秒額上馬上被柢了槍;只消他小小的反抗就一命嗚呼了。
「小子,你還真是喜歡英雄救美啊,連命都不想要了嗎?」歹徒一號嗤哼,把目標轉向靠近窗戶的夏雨音。「女人,出來!」
「不要拿個弱女子當人質,要人質的話我來。」他鐵定瘋了!在這麼緊急的情況下,他依然想護著那個笨女人!
可他就是見不得她被欺負、害怕的發抖著……
「阿澈,我來。」夏雨音深深吸了口氣,解開繫在腰上的安全帶,合作的走出座椅,來到歹徒面前,換她被抵著槍。
她怕死了,怕到快昏厥過去了,但她不能連累到阿澈……
見狀,楊澈焦急的想把她拉回,卻怕歹徒不睜眼的一槍讓了她而進退不已。
「阿澈,不要過來!」夏雨音拚命的搖著頭,拜託著。在他沒看到的後方,有個歹徒正持槍瞄準他的腦袋。
嗚嗚,阿澈,危險啊,不要過來……「沒錯,為了保住你的命,你最好別再過來。」說完,歹徒一號猛地捉起夏雨音的下巴,猛盯著她瞧,只差沒流口水。「嘖嘖,原來你的馬子是個大美人,難怪你會那麼不識相的想當英雄;我看,你比較適合當狗熊吧,哈哈!」
問言,楊澈陰鷙著俊臉,拳頭握得死緊,他極氣憤的向前跨上一步。
「阿澈,小心!」
夏雨音驚呼聲一出,楊澈的後腦杓隨即被抵了把槍,他擰緊眉,面無表情。
「這個傢伙太麻煩了,先殺了他!」
耳邊的吼聲進出,夏雨音臉色一變的揪緊了心。
什麼?殺了阿澈?不行,絕對不行……誰都不准傷害她的阿澈!
夏雨音激動到忘了被柢了把槍,只記得她要救阿澈。她豁出去的咬住勒在頭子的手臂,再趁對方鬆開她時,膝蓋有力的往對方最脆弱的部位一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