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芯芯瞪著她,對她不可思議的平靜,感到無法理解。
「好吧!就算妳沒有什麼疑問,好歹也要確認一下對方是不是真是妳媽吧?」最後一個問題,關芯芯提問得咬牙切齒。
「這倒也是。」張勤雅點頭,還真的問了,「不好意思,因為有同名同姓的問題,想請問一下,妳怎麼證明妳就是我媽?」
坐在她們面前的吳靜芬,莫約四十多歲,衣著打扮入時,卻顯得有些憔悴,被她這一問,不由得愣了一下。
「證明?」吳靜芬面有難色。
最初是因為一時衝動而找上門來,她還真沒想過自我證明這回事。
「身份證可以嗎?」想半天,吳靜芬只想到這種身份證明,「我只有帶身份證。」
「這位阿姨,身份證也只能證明妳跟丫丫的媽媽是同名同姓吧?」關芯芯第一個投反對票,「現在是要證實妳就是丫丫的媽媽,妳有沒有其他的證明啊?」
吳靜芬靈機一動,脫口道:「丫丫的左背上,大約心臟的地方有一塊青色的胎記,大約五元銅板那麼大。」
關芯芯看向張勤雅,後者沒有回答是或不是,僅是一臉的無辜。
「我看不見自己的背啊!」張勤稚說。
關芯芯也不囉唆,一個箭步上前,也不顧她是同意還是反對,抓著衣領一拉,很認真的看起她的背。
「有,確實是有一個五元硬幣那樣大小的眙記。」特派員很迅速的回報。
能找上門來,同名同姓,加上還知道張勤雅的胎記位置,綜合以上三點,吳靜芬的身份是確定了,只是……她來做什麼?
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因為吳靜芬身份的證實,房裡的氣氛反而變得更加詭異。
「請問一下,妳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嗎?」一貫的個性,張勤雅等不到問題,自己就開口問了。
吳靜芬看著十多年沒見的女兒,心中百感交集,兩個年輕的女孩就看著她掙扎,表情從猶豫不決,一直到壯士斷腕般的堅定……
「丫丫,看在母女情分上,妳請傅先生放過我們吧!」
第十章
一頭霧水都不足以形容張勤雅內心中的錯愕。
「什麼?」她只能愣愣的問。
「放過你們,什麼意思?」軍師一般的關芯芯同樣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黃靖繪是我的繼女。」吳靜芬以為這麼說她們就會知道了,卻沒想到……
「誰?」張勤雅一臉愣頭愣腦的反問回去。
「哎喲!就是那個煮飯婆啊!」關芯芯倒是很快的進入狀況,提點道:「妳腳受傷,剛打石膏那幾天,傅先生不是帶了個學妹回來當煮飯婆?很喜歡嗆人,最後還把妳氣哭的那一個啊!」
「我知道了。」張勤雅跟著進到狀況當中,「就是想搶走我小哥哥,結果讓小哥哥趕走的那個女人。」
「原來妳的媽媽嫁給妳情敵的爸爸,變成了妳情敵的繼母耶!」關芯芯驚呼。
「那個不是情敵,她只是曾經當過我小哥哥的學妹。」直覺的皺起了眉頭,因為情敵這兩個字。
「好啦!不是情敵,是差一點要變成情敵,這樣好不好?」關芯芯改口,一臉受不了的表情,提醒她,「現在問題又不是那個。」
張勤雅點點頭,很認真的拉回注意力,問道:「然後呢?」
吳靜芬被她的問題給問住,不知道這句然後是在然後什麼。
這種處於狀況外,聽不出問題的心情,張勤雅很能體會,因為她也常常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所以很好心的又問了一次,「妳剛剛說,要我小哥哥放過你們,為什麼?」
「妳不知道嗎?」吳靜芬以她的反應來判斷。
「知道什麼?」
「傅總經理取消了合作案,這對我們公司的影響很大,結果他還放出風聲,讓業界的同行也不敢跟我們下訂,但是我們之前為了準備合作,已經買了很多原料回來,這些原料都要付錢出去,但是卻沒有訂單,再拖下去,我們公司一定會垮掉的。」憂心忡仲,一想到跟著丈夫苦拚出來的事業就要毀於一旦,吳靜芬就心亂如麻。
「怎麼……怎麼會這樣?」張大了嘴,張勤雅沒想過會有這種事發生。
「現在出問題的還不只是公司,靖繪她更讓我擔心。」說起繼女,吳靜芬忍不住流露出為人母親的擔憂表情,「那孩子從小好勝心就很強,這次在她爸爸跟哥哥面前誇下海口,說要拿下升輝的訂單,眼看著就差最後幾個細節還沒談好,整個合作案說取消就取消了,還回頭害自家公司面臨倒閉的危機,她太自責,整個精神狀態讓我很擔心。」
「她受了打擊,覺得不甘心,所以就回去叫妳出面來說情?」關芯芯皺眉。
「不是、不是。」吳靜芬趕緊解釋,「靖繪並不知道我來,事實上,她也不曉得我跟丫丫的關係。」
「哦?」關芯芯擺明了不信。
「我嫁到他們黃家之後,除了我先生,他的孩子並不曉得我的過去,我也沒提過,所以他們並不曉得我還有個女兒。」吳靜芬溫言解釋,「是我看靖繪那麼消沉,問她發生什麼事,由她說的一些細節,才讓我發現到她說的對象,是我前任的公公服務的傅家,也才跟著發現原來丫丫一直就在傅家。」
聽似平凡無奇的話,卻隱藏著傷人的現實。
關芯芯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麼,但又覺得很不方便說,只能看著張勤雅;而後者看似平靜……
「意思是,如果黃靖繪不說,這麼多年當中,妳從來沒想過我這個女兒到底在哪裡,是嗎?」很想不去在意,但張勤雅發現她竟然做不到。
怎麼會這樣?
因為長期缺席,「母親」這個角色之於她,一直就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不是嗎?
一個不應該存在的人,就算出現了,也該跟個路人一樣,沒理由能傷到她的,那 ,為什麼她會覺得痛呢?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吳靜芬發覺說錯話,想辯解,但卻無從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