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謝老闆。」
「別喊我老闆,這兒每個人都喊我航哥。」
「謝謝航哥。」
「你明天來上班時去跟小腓拿。」他嚴肅再道:「讓我再提醒你,一個男人若不工作,只曉得伸手向女朋友拿錢,還要你穿得漂亮才帶你出門,那麼他肯定不是個值得托付的男人。」
夏櫻又何嘗不明白這點?但她就是離不開他……她點點頭:
「我知道,我會要他盡快找到工作的。」
「那麼沒事了,你回去吧。」
「嗯。」拎起帆布袋,夏櫻離開了辦公室。
望著她年輕姣好的身影,顧洛航不知何以陷入沉思中,忘了關冷樓還在等著他。
凌晨三點多,顧洛航拖著疲憊身影回到田寮樓房。
抬首望著黑鴉鴉又暗無星子的天空,如同心裡」片寂寥與空蕩,甩甩頭,想把今日與關冷樓的對話驅趕出腦海,不想步履也跟著沉重起來。
掏出備分鑰匙開了淨楚的房門,一盞微弱的燈台釋放出幽美的光線,她側臥著身軀熟睡著,波濤起伏的玲瓏曲線只蓋了條薄被,披散的黑髮攏到腦後,滑落的肩帶垂躺在床上,裸露引人遐思的雪白香肩。他窒息著不敢呼吸,深怕一個小小的喘氣都會驚醒她。
但他站在床前凝視她不到一分鐘,她就嚶嚀了聲緩緩睜開眼,半夢半醒的她,確實是楚楚動人。
他怔忡半晌,沒料到她會這麼醒了過來。
「我把你吵醒了?」
「嗯?」即使一雙美眸朦朧帶霧,她甜美可人的笑容仍證明了她的意識清醒。「沒有,我在等你回來呢,一直睡睡醒醒。」抱著枕頭挪了挪嬌軀,她大概也十分疲倦,沒什麼力氣坐起來。
「對不起。」挪動步伐,他動作輕慢的坐到床邊,手掌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頰,極其憐愛地凝視她這少見的軟柔模樣。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讓你等我等到這麼晚。」
「是我自己要等的,跟你沒有關係。」她善解人意的搖頭。
「剛睡沒多久麼?」
「嗯……你是不是很累?我聽你聲音有點沙啞。」她纖手覆上他手背,關心輕問。「晚上有沒有吃飯?」
「嗯。」
「別用這微醺的目光瞧著我,我快醉……」
她話未說完,就見他突然俯身埋進她飽滿誘人的胸口,像只激渴的猛獸,又啃又咬,狠狠撕裂她絲質睡衣,吞噬她挺立蓓蕾;她則像只待宰的羔羊,溫馴嬌弱,唇邊卻揚起一抹幸福的笑容。
她喜歡他這偶發的失控與爆動,這代表她對他仍有一定的吸引力。
她更喜歡他主動親吻她、佔有她,讓她確信,他對她沒有絲毫的抵抗力。
「航……」激情高亢中,她不自覺的喊出他的名。
在情慾慰借與情感淪陷的雙重痛苦中,他沒有快樂,沒有滿足,只是理智崩坍的緊緊擁住她。
「這一秒,你是屬於我的。」在她耳邊,他不斷重複這個宣告。
「你睡了嗎?」
天快亮了,曲淨楚卻沒半點睡意,賴在他胸膛上數著他平緩的心跳,兩人赤裸的身軀親密地交纏成一體。
「還沒。」他的聲音從頂上傳來,有些飄渺,有些遙遠,像有什麼心事。
「我們聊聊天,好不好?」
「想聊什麼?」
「我們給彼此一個深入瞭解對方的機會,各問一個問題,但都非答不可,你說好不好?」
「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
「嗯。」
沉頓數秒,他同意了這個提議。「好,你可以先問我。」
「我想聽聽你的戀愛史。」
「我的戀愛史?」他倒沒想到她對這事感興趣。
「要毫無保留,滴水不漏。」
他失笑的搖頭。「我不知道怎樣才叫毫無保留,但你想知道我的戀愛史,不需條件交換,我便會全數告訴你。」
「既然是我吃虧,那麼,你更要仔仔細細交代清楚。」
頓了頓,記憶這才拉遠到好久好久以前
「我第一個女朋友,是在高二那年暑假交的,大家都喊她貓咪,因為她是個文靜優雅的女孩子,白白淨淨的,笑起來有顆小虎牙,還有點潔僻。當時有不少男孩子在追求她,但她暗戀的卻是我這個悶石頭,收到她寫的告白信,我們便在一起了。我們兩人的交往過程十分順利,順利的沒什麼火花,高中畢業後我申請提前入伍,就這樣慢慢斷了聯絡,大概有聽說她在那時候有了新的對象,現在大概也結婚生子了。」
「這應該就是兵變吧?」
「是兵變沒錯,但我倒不怎麼難過,或許是我對她並沒有付出感情的緣故,以致於知道她變心也不想責怪任何人,只想祝福她,希望她過得好。」
「那第二個女朋友呢?」
「第二個叫作徐麗潔……」一提起她的名,他臉色陰霾的止住口,深吸一口氣再輕吐出來。「一個被我當作老婆在付出感情的女人,只可惜她對我不是認真的,從頭到尾都是虛情假意,但我一點也沒有察覺,對她的工作、私事完全不瞭解。對外,她落落大方、應對得體;對內,她溫柔賢慧、善解人意,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誰會料到兩年後,她在結婚基金得手後,考上夢寐以求的空姐一職,分手的話也沒說,就這麼走了。」
「結婚基金?」
「她說女人一輩子只結一次婚,鋪張點是應該的,於是飯店酒席、禮車、婚紗照、蜜月旅行的錢,我全交給她去打理。說難聽點,那筆錢對我而言算不了什麼,但她卻為這筆小錢拋下兩年多來的感情,令我徹底覺得心寒。」
「你很愛很愛她?」
「是,我很愛很愛她,曾以為這輩除了她,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無需思索,他確信自己深愛過徐麗潔,只是他沒說,這樣的愛早已停止。
不知怎的,有股寒意竄上腳底,曲淨楚情不自禁再將他摟緊些,心似劃開一個大缺口,隱隱作痛著。聽他敘述著對別的女人的深愛,竟成了自我懲罰,她閉著眼,極力排斥著心底翻攪的酸楚湧上鼻腔,惱人的失落感卻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