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們一定就躲在附近。」
隨著腳步聲逼近,路寒袖的額角也淌下了焦慮的汗水。
怎麼辦?萬一被他們發現了怎麼辦?
然而,秋漾影竟翻個身拉著他迅速站起,正好對上這兩名漢子賁起的胸肌。
「你……」路寒袖錯愕極了,有些不知所措的瞪圓眼珠子,連腰桿兒都來不及挺直。
「兩位大爺好,太陽都快下山了,您二位還堅守著崗位啊?」噙著一抹嬌柔無害的可人笑容,她極富禮貌的哈腰問著。
兩個漢子厲喝一聲,忿怒地亮出身上佩帶的大刀。
「你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秋漾影笑嘻嘻地和他們打交道。「是這樣的,我們在山裡不小心迷了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裡來……」
「我聽你在胡扯!」身著土黃色勁裝的漢子惡狠狠地打斷她。「這兒除了我們自己人,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擅入峰頂的!」
「峰頂?」
「快說實話!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不就是東繞西繞嗎?何況誰曉得這兒不能上來呀。」她故作無辜可憐地吸吸鼻子。
「廢話少說,快把他們抓回去交給大執事。」
另一個漢子氣急敗壞地喊著,說話間兩手已架上秋漾影的胳臂,哪知她竟乖乖束手就擒,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樣。
「大爺,人家是個弱女子,您可要溫柔一點。」
「吱!」
「喂、你這是——」路寒袖正想掙扎,一見到她暗示的眼神,只得又垮下肩膀,安分的任他們處置。
「快走快走!」兩名漢子各架著一個人,朝林蔭深處而去。
「別催了,這不是在走了嗎?」討厭被人推著走的感覺,路寒袖有些不悅地甩著肩膀。
「哼!簡直倒霉透頂,大好日子還遇上你們這兩個麻煩。」漢子嘀嘀咕咕埋怨著。
「什麼大好日子呀?」秋漾影機靈的轉了轉眼珠子。「是不是你們堡主娶妻的大好日子?」
「咦?」漢子嚇一大跳,嘴唇微微發顫。「你……」
另一黃衣漢子更是驚愕得不得了。「你怎麼知道?」
原本只是隨口胡謅亂問,倒沒料到自己還猜中了。秋漾影也是萬分震動,凝眉肅容,和路寒袖互望一眼。
「該死的傢伙,竟然真打算要娶她進門。」
「你……你們到底是誰?」
「哼,我們是來破壞婚禮的。」她有些氣憤地惡瞪著他們。
「什、什麼?」
「所以,你們最好快些通知你們上頭的人前來處理。」
對方並沒讓她的恫嚇給唬倒,反而強自鎮定的繃緊了臉孔。
「不管你們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我只能告訴你,婚禮老早就已經舉行完畢,你想破壞,已經太遲了。」
「用不著跟她解釋那麼多,先押進地牢再說。」另一個漢子面色難看的打斷同伴。
「好,那我們快把他們押進去,然後快快通報大執事。」
一直到了此時,路寒袖總算理解她甘心被縛的用意。
是為了要順利進入龍吟堡裡呀!
只可惜當他想透這一點時,他的兩眼已被白布蒙上,雙手被麻繩緊緊捆住,抱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念頭,被人拖著進入他所不知道的地方。
前前後後走了好一陣,路寒袖感覺到自己正被帶入地道裡,那種曝曬在烈陽下的熱暑慢慢被陰涼取代,耳裡聽不到樹木草叢隨風輕蕩的聲音,也聽不到野鳥飛掠的嘰喳聲,身體更感覺不到深谷裡原有的空曠與蒼涼,此刻環繞週身的,是一種難言的幽靜與深不可測。
驀地,蒙在臉上的白布被取下,路寒袖一時無法適應眼前的漆暗,眼睛又閉上好一會兒才慢慢睜開,知道兩人被帶進一處地窖裡。
還來不及看秋漾影的情況如何,隨著一個鐵門拉開的刺耳聲,他已經被推了進去,緊接著秋漾影也被推進來。
鐵門砰地大力關上,並且上了一道道的鎖鏈,漢子面無表情的在鐵門外點燃一根臘燭,將它放在一處壁上的平台裡,之後兩人一言不發地轉身就想離去。
「喂喂喂!你把我們關在這兒做什麼呀?」路寒袖抓著鐵欄杆急忙喊道。
身著黃衣的漢子冷冷地偏臉瞥了他們一眼,依舊甩頭走了。
「怎麼會這樣?」他簡直呆掉了。
「別緊張,我相信還會有人來的,他們不過是小嘍 ,問再多話也是無濟於事。」秋漾影平心靜氣地安慰他。
「問題是,我們待在這兒,對找那個葉紅萸有什麼幫助?」
「多少有點幫助呀,最起碼咱們進到龍吟堡的勢力範圍了。」她一派樂觀的笑臉迎人。
「然後呢?我們要怎麼辦?」
敲著下巴,她慎重其事地回答:「嗯……除了等,還是等!」
「唉——」歎著好長一口氣,路寒袖有些虛脫的滑坐在冰涼的石地上。「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真是的不成功便成仁。」
「幹嗎這麼沮喪?咱們從沒有線索到摸清楚她是被誰劫走、被劫到了哪裡,經歷一個又一個的因緣巧合,繼而來到這裡,你不覺得已經很了不得了嗎?」雙手插腰,她表情生動的為他打氣。
仔細想想,她的話不無道理呀!沒必要覺得洩氣或挫折,最起碼他知道了葉紅萸的下落,就算沒辦法順利把她救出去,至少他不是空手而返。
「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一個人是無法來到這兒的。」當他再抬起頭,他忍不住這麼說道。
秋漾影雀躍地蹲在他面前。「這是真心話嗎?表示你是感激我的?」
「不僅僅是我感激你,我相信葉氏夫婦也會非常感謝你的。」
「那麼,到時你酬金記得分我一半哪。」她開玩笑地說。
「一半?」
「怎麼,你還嫌多啊?」看他怔愣了下,她有些不悅地怪叫。
「當然不是,甭說分你一半,就是全給你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喲?」張大的嘴巴立刻又縮得小小的。「這麼好哪?你幾時變得如此大方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