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你幹嘛跑?」他不以為然的拉高音調。
「因為事出突然,路某一時無法承受,所以便很不聰明的選擇逃避。」
「是嗎?所以你是真的想娶漾漾?」秋桐溪瞇著眼逼近他臉孔,想從他眼睛裡看出他是否在撒謊。
「嘿,嘿嘿……」傻笑兩聲,他僵硬的大力點頭。「當然是真的,不然我幹嘛接那繡球來著。」
「少來!我看你是被我女兒強押回來的吧?」
「爹!您說什麼呀,人家可碰都沒碰他一下,哪裡強押他來著!」秋漾影嬌嗔地嚷著。
「甭騙我,你明明不想嫁人,又怎可能把人帶回來?你說,你骨子裡又在打什麼主意來著?」
眼見計劃要被戳破,秋漾影朝著路寒袖猛使眼色,又對父親嫣然一笑。
「爹,您說得對,女兒確實不想嫁人,不過這回情形不同,我對他一見傾心,他又接下了我的繡球,今生今世,我已下定決心非他不嫁了!」繼又轉向柳別音嚷道:「娘,別人或許不信女兒,但您一定會信吧?」
聽著她滿嘴噁心的肉麻話,路寒袖呆若木雞,覺得腳底竄上一股涼意,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好快。
「女兒,你真是這麼想就好了,娘覺得……」思想單純的柳別音高興又感動的正想靠過去,卻被丈夫扯了回來。
「別上當!你當她娘當了十八年,還不曉得她有多機靈狡猾嗎?」
「老爺,」柳別音可憐兮兮地回過臉看他。「女兒雖然叛逆,但她從沒對我撒過謊。」
「是啊爹!我才不對娘撒謊呢,您別破壞我和娘的感情。」秋漾影立刻貼到柳別音的身上,緊緊摟住母親,擺出嬌弱無辜的清純模樣。
「我的乖女兒,娘相信你,一定不讓你爹這笨蛋誤會你。」母女倆像久別重逢般彼此互擁,坐在椅上的秋如風和秋隨形,一個在打呵欠、一個在打瞌睡。
「好了,好了,你們倆丟不丟臉,有外人在這兒,犯得著抱在一塊催人嘔吐嗎?」秋桐溪漲紅著臉將她們分開。
「爹,寒袖不是外人,他是我的夫婿!」秋漾影不依的嘟起朱色菱唇。
「話不要說得太早,我認不認還是一回事!」
秋桐溪嗤哼一聲,拂袖坐回紫檀椅上,再灌口茶到肚裡。
「喂!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在下路寒袖。」他戰戰兢兢的回答。
「哪裡人士?」
「路某來自河南,家鄉開封。」
「我本對你第一印象不錯,但因為你衝著我笑完才跑掉令我顏面無光,所以,我現在對你十分不高興!」秋桐溪不客氣的直接將話挑明,正眼瞧也不瞧一眼,擺明存心刁難他。
「路某對秋館主歉意非常,也請秋館主原諒路某當時的魯莽。」路寒袖誠惶誠恐的半揖抱拳請罪。
「哼!」
「爹,您就別再怪他了,他也是因為有難言之隱才會幹下這糊塗事。」秋漾影連忙幫腔。
「怎又有難言之隱來著?」
「是這樣的,他今天早上才剛接下葉家的托付,預備幫忙尋找那個失蹤的葉紅萸。」
「葉紅萸?」這三個字將秋家二少的思緒拉回現實。
「那個貌若天仙的葉紅萸?」秋如風用扇子擊掌,兩隻眼睛炯炯發亮。
「她不是在五月初遭人劫持下落不明嗎?」秋隨形也對這事頗感興趣。
「所以他在接中繡球後一直深覺不妥,就怕耽誤了婚期。」她緊接著再道。「不過,經我和他仔細商量後,我們決定一塊去找葉紅萸,不管有沒有找到,一個月後都會回來成親。爹、娘,您說好不好?」
「不好!」秋桐溪立刻大聲反對。「要找他一個人去找,你一個女孩家乖乖待在家裡就好。」
「為什麼?」秋漾影懊惱地鼓起腮幫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和他既有了婚約就該從夫,您怎麼可以阻止我?」
「別以為我不曉得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哼,這一定是個幌子,我才不信你真會幫忙去找這個葉紅萸。」
「爹!你這麼說太傷人了,女兒我可也是個正義人士,而且他確實收了葉家給的盤纏,不信您去問問是不是真的,看女兒有沒有騙你。」她理直氣壯地喊著。
「老爺,您這是在幹什麼?」柳別音不滿地撞撞丈夫手肘。「老是疑神疑鬼,漾漾可是咱們女兒,你別動不動就懷疑她話裡的真假嘛。」
「不是我愛懷疑她,你自己用腦子仔細想想,漾漾以前對。嫁雞隨雞。這種說法有多不屑,現在竟然還拿這個來堵咱們的嘴,你不覺得她居心叵測嗎?」
「居心叵測?爹,您竟用這麼毒的話加在女兒身上,該不會——我不是您的女兒吧?」扁扁嘴,秋漾影備感委屈的淚眼汪汪。
秋桐溪一怔,沒料到這自小到大倔強好勝的女兒,眼中竟出現晶瑩淚光。
這……難不成他真誤會她了!
「哎哎哎,你說這什麼蠢話,你當然是我秋桐溪的女兒!」
「那麼,您到底信不信女兒口裡所說的?」眨著水眸,秋漾影淒楚再問。
「……信,我信!」秋桐溪終於舉白旗投降了。就算是假,現下他也只有認了,反正他自欺欺人慣了。
「所以,您肯讓女兒跟著他一塊去找葉紅萸了?」
「是……是的。」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但,幹啥是他低頭?秋桐溪心裡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說生錯女兒了。
「爹,您真好!女兒愛死您了!來,啵一個吧!」秋漾影歡天喜地的撲上去,差點沒把秋桐溪給撞倒。
愛女的熱情獻吻,讓秋桐溪一時間有些飄飄然。哎呀,不管他這三丫頭行事有多怪誕,但起碼活潑可愛。
路寒袖再度傻眼,真不敢相信一個女孩子家敢在眾人面前抱住自個兒親爹親個不停,這……
「在發什麼呆,還不快向我爹娘行跪拜禮?」
愣了許久,路寒袖被秋漾影重推一下方才清醒。
「啊?什麼?」
「你真不懂規矩,我爹娘可是你的岳父岳母,你要行禮以示對我負責到底呀。」她說得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