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行動隨時隨地都被監視,即使現在在你家,他們的人也在四周,如果超過二十四小時我沒回去,那麼,我肯定會連累到你。」她悲傷的說。
「天哪!那你剛剛還去找秦洛剛,難怪他不肯收留你。」
「我會去投靠他,有兩個原因,」她停止了哭泣。「第一,因為我愛他,所以我希望能和他在一起;第二,因為秦洛剛是唯一能和孫傲騏相抗衡的人,除了他,我根本沒有其他人可以依賴。」
「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嗎?」
嘉櫻淒淒然的笑了。「我的老家在嘉義,十六歲時被賣去妓女戶,若不是孫傲騏替我贖身,我可能還待在那裡。這也是我為什麼還肯待在他身邊的原因,只是,他太可怕了,我如果再不為自己找出路,我會瘋掉的。然而你說得對,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嗎?其實我有,但是我不能回家,因為一回去,肯定又會被我爸再賣掉一次;而朋友,都是些女孩子,又哪來的能力幫我呢?」
子藜真覺得自己還算是幸運,怎麼她的身世會比自己還淒慘、還可憐呢?
她至少幸運的碰上了徐耿諒,而她,卻碰上一個可怕的男人孫傲騏。想來,老天待她蘇子藜還是很不錯的,是吧?
「對不起,居然跟你嘮叨這些悲慘的事。」嘉櫻自覺赧然的苦苦一笑。
「別這麼說,這些都是緣分,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對不對?」子藜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秦雨安二代,又像是美麗天使二代,她忍不住想笑。
「你……」嘉櫻看著她,眼神迷惘了。
「我姓蘇,蘇子藜,原子彈的子,巴黎的黎加個草字頭。」
「我姓賀,賀嘉櫻,嘉獎的嘉,櫻桃的櫻。」
子藜真高興自己在短短幾個禮拜內就交到這麼多好朋友,她從來不知道自己也能和同性處得來。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呢?總不能就這麼繼續過下去吧?」
嘉櫻的眼神又黯淡了。「我不知道,我根本無路可走。」
「你想,秦洛剛會不會是愛你的?只不過為了顧及兄弟之情,所以他壓抑下來了?」子藜忍不住的猜測。
「會嗎?」她燃起一絲希望。「你也這麼認為嗎?」
「男人的義氣一向比較重,搞不好秦洛剛就是這樣的人。」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這樣的人,我試了很多次,他卻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好像真對我免疫了一般。」
「唉!如果我能幫你就好了,偏偏我跟他實在是不熟,不過……我倒是可以請雨安幫你,好不好?」
「雨安?」聽到她的名字,嘉櫻更加難過的搖搖頭。「別傻了,秦雨安也很排斥我,你用不著請她幫忙,沒有用的。」
「雨安排斥你,為什麼?」子藜一怔。像雨安這樣古道熱腸的人,不應該會拒絕幫助人才是。
「兄妹當然是同一陣線的,我又怎麼會知道為什麼?」
「這……唉,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盡量幫你的。你不要這麼悲觀嘛,好不好?」
賀嘉櫻望著這個不曉得打哪冒出來的女孩子,心裡不禁流過一道溫暖,可是,她真的幫得了她嗎?她不禁迷惑了。
第五章
光明保齡球館
午後閒暇時刻,蘇子藜坐在走道後邊的高腳椅上,撐著下顎窮極無聊的看著一群年輕小伙子打著保齡球,瞧他們每個「肉腳」的技術與分數,心裡不禁微微的感到好笑。
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只要再忍耐兩個小時就可以下班。她正這麼想,怎知不經意的一個晃眼,身前不知何時已站了一個人影。
「嘿,好久不見呀!」
乍聽到來人的聲音,她瞪大眼先是一愣,而後大大的嚇了一跳,連忙從椅子上跳下來。
「你、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找你呀,聽堂哥說你在這上班,所以特地來找你聊聊嘍。」徐家凱嘻嘻一笑,但那笑意卻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聊聊?」蘇子藜勉力吞下一口不安,知道他的出現絕非只想聊聊,過往舊事一頁頁的被翻起在腦海之中,她多少明白自己面臨到一個大難題。
「看你和我堂哥倒是挺像一回事的,怎麼,這回來真的?」
「我是真的喜歡他,你不會是想找我麻煩吧?」她防備的問。
「拜託,我看起來像是那種人嗎?你的防人之心也太重了,我不過是想和舊情人閒話家常一番……」
「把話說清楚,我幾時成了你的舊情人?」她氣急敗壞的連忙打斷他。
「當時我確實有那個意思要追你,只不過當時你和王秉忠正打得火熱,眼裡完全容不下我這個人。」
「徐家凱,如果你是想要趁機用這些事情威脅我什麼的話,我告訴你,我不會怕你的,我蘇子藜是個敢作敢當的人,不必等你和徐耿諒告狀,我自己就會親口跟他說的。」她以為這輩子不會再和王秉忠這個人渣有所牽扯,沒想到卻跑出這個痞子徐家凱。
「喲,這麼坦蕩蕩啊?」他裝模作樣的故作驚訝狀。「看來當年你和王秉忠的事都是別人亂傳的嘍?」
「亂傳?亂傳什麼?」
「傳你為了他拿掉過一個孩子啊。」他大咧咧的聳肩說道。
「胡說!」子藜反應激動的怒喊,又急又氣的一把抓住他的領子吼:「我跟他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你不要亂說!」
「嘿,輕鬆點,我不過是隨口提提,你別那麼激動好不好?」徐家凱畏懼的縮著脖子大退一步,面對其他人的異樣注視,他真是大感吃不消。
「隨口提提?你今天跑來和我說這些只是隨口提提?」
「蘇子藜,你不會真認為我是那種混蛋傢伙吧?我跟你無冤無仇,幹嘛沒事扯你後腿?」
「那你到底是來找我幹嘛?」
「好,你別緊張,也別死揪著我的領子不放,好嗎?」徐家凱試著想把她的手指從他領口扳開,但她的力氣出奇的大,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