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想幹什麼?如果他突然動手動腳,那該怎麼辦……
文海婧一屁股往椅背上坐,閉著眼睛摸索到話筒,於是抓起來凶狠的說:「別靠近我,你這個大色狼!」
元寧一愣,哈哈大笑,「我說你真是想太多了。」
她紅著臉睜開眼睛,他已經穿好衣服,正彎腰將小狗撈起來。呃,原來他不是要靠近她方便非禮,只是要抱小狗,唉,好丟臉喔!她困窘得不知如何是好,「你跟它都不許到二樓來!」
「沒聽見。」他給她吹起口哨,一副痞痞的模樣。「對了,有沒有雨傘?」
文海婧跳下沙發,翻出一把折疊傘丟給他,「最好別回來了。」
但是元寧並不打算放過她。
「待會見。」
看著他輕快的走下樓梯,文海婧軟綿綿的坐倒在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嘛!」
她很懷疑自己能跟這個完全不能溝通的男人,以及以前沒有相處過的動物和平相處!
「我要昏倒了。」
看著元寧將大包飼料、狗罐頭、狗床、水盆、食器,還有一堆美容的東西搬進來,文海婧的臉都綠了。
「你真的要養這隻小狗?」不要,老天爺呀,千萬別這樣對她。
她真的很怕狗呀。
「不然呢,再把它丟回馬路上淋雨?」他笑咪咪的用手搔著小狗的頭,「你看它多可愛,叫它小小好不好?」
「我沒意見,不過你有沒有考慮讓別人養呀?」她試著理智的跟他溝通,「樓上太小了。」
「可以養在店裡。」他笑著回答,「空間太小養狗,狗也很可憐。」
她差點傻眼,「養、養在店裡?」
「除非你有更好的想法,否則就先這樣啦。」
「這個嘛!」她扭著手指頭,「說實話,我怕狗啦,能不能請你別養?我可以幫它找新主人,拜託。」
硬的不行,那來軟的,說不定有效。
「你怎麼會怕狗?」他驚訝的說:「小小這麼小,根本就沒辦法傷害你。」
他把手放進小小的嘴巴裡,文海婧只覺得汗毛直豎,「不會痛嗎?」
「不會,它知道我在跟它玩,不會真的咬我的。」他看著她,認真的說:「面對你的恐懼,你才能消除它,試著跟它好好相處吧。」
說完,他把小小往地上放,它立刻熱情的搭上文海婧的小腿。
她渾身豎起雞皮疙瘩,怕得頭皮發麻。「快把它弄走啦,拜託,算我求你不行嗎?」
人家她一點都不想面對恐懼,她喜歡一輩子怕狗不行嗎?
他幹麼這麼多管閒事,她怕得動都不敢動,生怕被咬。
「沒事的,它只是一隻小狗。」他安慰她,「我保證,除了舔你、跟你玩,它一點危險性都沒有。」
「它現在是小狗,以後就變大狗了。」想到那尖牙,流著口水低吠的模樣,她都快嚇死了。
她是那種走在路上,聽見狗吠都會嚇一跳的人耶。
他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不會啦,小小是小型犬,不會長大的。」
「真的嗎?」因為小小始終沒有攻擊她,只是趴在她的小腿上搖尾巴,她試著鎮定下來。
「真的。」他把手放在胸口,「我保證。」
「那、那好吧,你先把它弄走,它在這邊我不敢動。」
她還得去買一些東西回來,在天黑之前把二樓的空間分配好。
元寧看她怕到臉色發白,只好笑著把小小抱定,只見她飛也似的逃命下樓。
看見她這麼緊張、如臨大敵的模樣,他忍不住好笑。
「真有趣。」
他很樂於發掘文海婧的許多面貌,截至目前為止,他發現她的這些特質都是他欣賞的。
他喜歡她的坦承和小自私,至少比偽善好多了,他已經受夠那些表裡不一的女人。 元寧挺高興他新生活裡,終於有一些跟過去全然不同的事物。他有一間快倒的咖啡屋,還有一個彆扭可愛的同居員工。
老實說,還挺不賴的。
第五章
有人說過,來巴黎克裡翁飯店的不是天生貴族,就是來這裡當貴族的。
而菲力·魏斯頓正是屬於前者。
他帶著自己的傭人、秘書、保鏢,活像個國王的下榻這間飯店。
隔著厚重窗簾和落地窗看著外面的柱廊、車水馬龍的協和廣場、塞納河的橋,他始終緊繃的臉部線條總算放鬆了一些。
已經六十歲的他,總是穿著高級手工縫製的衣服,一點都看不出實際年齡。
他打算利用到巴黎來參加經濟會議的這段時間,順便放鬆心情,畢竟這幾年他工作得太過辛苦,也應該是休息的時候了。
他的秘書很快就將帶來的電腦通訊設備架好,讓他雖然遠在巴黎也能遙控倫敦總公司的動靜。
「魏斯頓先生,您的電話。」
他接過話筒,傳來的是戴維斯的聲音,「魏斯頓先生,我是戴維斯。」
「嗯,有什麼事嗎?」他的聲音禮貌中帶著冷漠,就像跟其他貴族出身的人沒兩樣。
「是關於小魏斯頓先生。」 他提心吊膽的把元寧最新的決定報告給這個很有權威的總裁。
菲力聽完之後,並不是很高興。「賣咖啡?這是什麼玩笑嗎?」
「不是玩笑,小魏斯頓先生已經買下一家咖啡館。」
「伊利咖啡嗎?」
這是全球知名的連鎖咖啡企業,十年來業績急遽成長,前年開始掛牌上櫃。
因此他很自然的認為兒子是收購了這家連鎖咖啡,但奇怪的是,完全沒有聽到風聲?
「呃……」戴維斯有點不自然的說:「不是,只是一家很小的咖啡屋,在台灣。」
「什麼?」菲力驚訝極了,「亞歷他到底想做什麼?」
在結束他那個小娛樂之後,他應該回到聯合集團來繼承事業的。
戴維斯小心的說:「小魏斯頓先生似乎對進入聯合集團,不怎麼積極。」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我讓你把亞歷帶回來,不是讓他到台灣去賣咖啡!」
聽出有責備的味道,戴維斯冷汗直流,「但是,魏斯頓先生……」
他兒子跟他一樣的固執,他哪有辦法勸得動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