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木宛抬起早已迷濛的雙眼,立刻又羞愧地闔上。男人和女人到底還是不同的。
衣服盡褪的他,露出寬厚的肩膀,手臂上全是糾結的肌肉,無論她平時裝得多像一個男人,現在的她卻纖弱得好像不堪一擊。
「為什麼不敢看?」他轉而進攻她的腰側,而另一隻手則不老實地探向她的禁地。
「嗯。」謝木宛忍不住腰身向上一挺,可是,她的唇立刻被人封住,強逼著她將申吟吞回去。
「不,不要了……」謝木宛含糊地說著,幾乎低不可聞。他到底在做什麼呀?那隻手好像一把小刀,又像一根羽毛,讓她在痛苦和快樂之間來回搖晃。
「還沒開始,就不要了?」他說話的熱氣撩動著她的神經。「我要開始了,記住,你可以咬我的。」
只見,他猛地向前一挺,謝木宛立刻覺得自己被什麼東西給刺穿了,那種疼痛讓她忍不住一口咬住他的肩頭。
「忍一忍,待會就好了。」陳子湛吸著氣,低聲地說道:「我是在愛你呢。」
「嗯。」她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吟。
陳子湛感到身下的人兒漸漸地放鬆下來,他的慾望卻有增無減,那種結合在一起的溫暖和快感,讓他還要更多、更多。
他托住她的纖腰,開始緩慢地律動起來,然後越來越快。
謝木宛渾身發軟的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她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泥偶,正被他打碎重塑,再打碎再重塑。
這種混雜著極致痛苦和快樂的感覺,讓她再也無力睜開眼睛。
她把自己毫無保留地交給這個男人,不管他要帶她同墜地獄還是在天上飛翔。
直到一片虛空……
第8章(1)
再次睜開眼睛,窗外已是一片雪亮。
謝木宛一個機伶從床上坐起,卻發現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穿得好好的,就連胸前的白布也是,更別提腿上的瘀青,全被小心地塗了藥,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她,昨夜作了一場綺夢,但又不只是一場夢。
「謝大人,您醒了嗎?朝廷有邸報送到。」門外有人通報道。
「知道了。」
她拍拍自己紅得有點兒不像話的臉,換了個肅然的表情走了出去。
接過侍從遞過來的邸報,她隨口問道:「陳大人呢?是否還睡著?」
「陳大人一早就醒了,聽聞前方風雪更大,他帶著幾個人去鎮上添置東西。」那侍從必恭必敬地說道,絲毫不敢因為謝學士如此年輕而有所怠慢。
「喔。」謝木宛輕歎一聲,不再多說,只是心裡想的都是陳子湛。他昨夜應該是一夜沒睡吧,怎麼還會有精神呢?不怕把自己累壞嗎?
一想到這,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謝大人,偏廳備好了早飯。陳大人交代過,謝大人身子虛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醒來,所以早飯仍在爐上熱著呢。」那個侍從繼續說道:「陳大人對謝大人還真是照顧,要是他能那樣對我,就是死了也甘願。」
謝木宛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了幾下。陳子湛昨天這一抱,現在可給了大夥兒話柄了,這個男人的魅力還不是普通的無遠弗屆。
「你聽好。」她冷冷地開口,「昨天陳大人的助人之舉只是迫不得已,本大人不想再聽到此類的曖昧言語,你等知否?」
「屬下知錯。」那個侍從連忙跪下。一路行來,他只道是這兩位大人都挺和氣的,才一時說溜了嘴,將私底下的玩笑話都說了出來。
「知錯就好。」謝木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官威十足。
她拿著邸報向大廳走去,天空陰沉沉的,寒風裹著雪花吹得天地一片茫茫。
低頭一看,茫茫的大雪早已遮住了驛站裡的花徑小路,一眼望去,枝葉凋零,一片慘白。
☆☆☆
接下來的幾天裡,大家都只是悶著頭趕路。
一路行過山水萬重,胯下的馬換過了一批又一批,而裡邊城終於到了。
謝木宛青白著一張臉,其他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這幾天的披星戴月早就將人折磨得快要脫了形。
就連陳子湛,眼睛下也是深深的一圈黑暈。
裡邊城名為邊關,事實上卻是一座不小的城池,雖然自明初到此,邊關一直都不太平靜,裡邊城已不復絲綢之路鼎盛時的繁華,卻也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座城池了,城裡的雪沒有想像中的大,但天氣酷寒,屋簷下到處都掛著冰溜子,閃著晶瑩的光芒,一切看上去都很平靜。
戰爭的陰影對於此地,彷彿還沒應天府來得震撼。
「他奶奶的,這裡天天打仗,有什麼好擔心的?才來了五萬人而已,皇上就派了監軍來,一來還是兩個,兩個小白臉能成什麼事?」
謝木宛和陳子湛才從戎邊將軍的中軍帳中宣完旨走出來,就聽到帳內傳來譏諷之聲。
自古這些武將就看不起文臣,尤其像他們倆這樣少年得志的文人高官,更是招人嫉恨。
「就是,尤其是那個姓陳的,長得就像個女子一般,還不知道他是靠什麼升上來的呢?」
謝木宛一聽,一股無明火湧上全身,便想折回去理論,卻被陳子湛一把拉住。
「你沒聽說過強龍不壓地頭蛇嗎?現在,我們在人家的地盤上,還是不要衝動的好。」他低聲勸阻。
「可是,他們也太過分了。」謝木宛看著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抗議。
「他們待在這邊塞之地這麼久了,反倒要受我們這兩個後生小輩的監督,有些牢騷也是應該。」陳子湛的臉上有著莫名的憂慮之色,「只是,這邱大將軍神龍見首不見尾,居然連接旨都不到場。」
「不是說他去鄴城巡視,明日才歸返嗎?」她歎口氣道。
「要是這樣也還好,我就怕邱將軍按捺不住。」陳子湛雙目看向這一片寧靜的裡邊城,「你不覺得裡邊城安靜得有點過分嗎?」
「不准出兵的聖旨,不是比我們還要早到嗎?難道他敢抗旨?!」謝木宛一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