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高抬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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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頁

 

  楊惟這傢伙個性善良得不像話,天真的以為世界上沒有壞人,做事還講求紳士風度那套八股作風,殊不知,要在這現實世界生存,野蠻才是最好的生存守則,這孩子真是笨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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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債權銀行的辦事效率果然足以跟豺狼虎豹媲美,永遠是快、狠、準。

  凱爾集團變天才幾小時的時間,債權銀行第二天馬上就把偌大的楊家拍賣得一丁不剩,連牆角的一株小草都沒放過,更遑論是項蓓心牽念的黃花梨櫃。

  幾番透過關係詢問,項蓓心這才得知楊家的所有家俬,已經全被維吉尼亞州境內最負盛名的潘芭杜傢俱收購會社給大宗買走了,包括她的黃花梨櫃。

  為了搶在櫃子被再度賣出之前得手,她一早就來到潘芭杜,內心焦急得想要馬上見到分別二十多年的黃花梨櫃,儘管今天是難得的週末,她得犧牲假期及約會。

  主宮殿裡,一個八歲的孩子正一邊啃著漢堡,一邊翻著報紙,聚精會神的專注其上,舉手投足早熟得像個小大人,彷彿在昭告眾人,她就是這裡的主人。

  「妳好,請問潘芭杜的單老闆在嗎?」

  單璽從容的抬起頭,口吻早熟的說:「大駕光臨,請問有什麼事情?」

  「妳就是單老闆?」項蓓心一臉詫異。

  「是,我是單老闆。」她點頭稱是,忽的,又咧嘴一笑,「不過是未來的,最快,也許十年後吧!」收起報紙跳下椅子,雙手往身後一背,「說,找我媽咪有什麼事?或許我可以幫妳。」

  「我來找一件家俬,希望能買下它。」

  「什麼家俬?」女人的成熟嗓音自外頭傳來。

  項蓓心轉過身去,一位穿著Blumarine的粉金色服飾,腰間繫著水鑽腰帶的美麗女人,正踩著優雅的蓮步往她面前走來。

  「媽咪,早--」方纔還老成的小女孩,現在卻撒嬌的撲上前。

  單可薇緊緊的給女兒一個擁抱,然後轉身面對項蓓心,「單可薇,妳好。」她落落大方的伸出手來。

  「妳好,我是項蓓心。」

  「項小姐想要找什麼樣的家俬?」

  項蓓心也下拐彎抹角,「一件十七世紀的黃花梨櫃。」

  她眉一挑,「黃花梨櫃?」搶手貨。

  「對,它應該是單老闆前幾天才買進的家俬之一,而且是透過債權銀行,原物主姓楊。」項蓓心提醒著她的記憶。

  「嗯,我想起來了,聽說就是凱爾集團的前老闆。」

  「是的。」凱爾集團的變天事件鬧得軒然大波,任誰都知道,「單老闆,我要買下那件黃花梨櫃。」項蓓心直接切入主題。

  「妳都還沒見到東西,就要買?」

  奇怪了,黃花梨櫃是圓是扁她還沒見過,櫃子有沒有開花都說不定呢,她竟然直接開口要買,而且誓在必得,難不成……她就是楊惟口中的故友?

  「是的,我要買。」項蓓心口氣篤定。

  單可薇搖搖頭,「可是它已經有買主了。」

  瞬間,項蓓心花容失色,「誰?」怎麼會這麼快?她直覺不可思議。

  單可薇轉身往外頭走去,舉起扇柄往隔壁離宮一指,「看到那個穿著條紋襯衫、藍色牛仔褲,膚色陽光的傢伙沒?他就是買主。」

  一個年輕工人?為什麼一個工人會想要買下黃花梨櫃?項蓓心很是困惑。

  「單老闆,我不瞞妳說,這件黃花梨櫃曾是我母親的遺物,對我意義重大,不管多少錢,我都要買下它。」

  「哈,這下好了,怎麼每個人都說這件黃花梨櫃對他意義重大?」

  「那位搬運的工人嗎?他叫什麼名字?我願意給他補償,請求他把黃花梨櫃讓渡給我,讓我跟他談談好嗎?」

  「楊惟,他叫楊惟。」單可薇望著項蓓心的眼神。

  「楊惟?」是凱爾集團的那個楊惟嗎?項蓓心心底的問號急速膨脹。

  「是啊!那個傻愣子成天在講什麼國際人道救援組織,可他光會救別人,卻獨獨忘了自己,他身無分文的跑來潘芭杜,要我歸還他的黃花梨櫃,他說那是一位故友要他代為保管的東西,他一定要留下黃花梨櫃等待對方取回,正好我急缺勞工,便勒索他付出勞力換回黃花梨櫃,所以,妳說我還能把東西賣給妳嗎?」

  故友要他代為保管?楊惟口中的故友是她嗎?

  「我可不可以跟他說幾句話?」項蓓心要求。

  「可以,但是別太久,因為跟妳說話那些時問是算工資的。」

  項蓓心沒有再理睬單可薇,逕自邁步走向離宮前的楊惟。

  隔著幾步遠的距離,「楊惟。」她喊。

  滿頭大汗的楊惟停下手邊的工作,望著眼前的陌生女子,「小姐,需要我幫忙嗎?」傻咧咧的笑容浮現在臉上,陽光得緊。

  「我聽說你買走了黃花梨櫃。」

  「不是買,我身上一毛錢也沒有,黃花梨櫃原本就是我家裡的東西,單老闆只是要我用勞力來換回黃花梨櫃。」

  「如果我出高價呢?你願意賣給我嗎?」

  楊惟一愣,接著歉赧一笑,「抱歉,這位小姐,黃花梨櫃不能賣,我和人有過約定,要妥善保管這件家俬,直到對方出面取回。」

  「是誰?和你有約定的人是誰?」

  他搖搖頭,「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她的名字,那是童年的往事,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會來拿回黃花梨櫃的,因為那是她母親的遺物,我不能失信於她。」

  「或許對方早已經忘了這件事,你都說那是童年的往事了,不是嗎?」項蓓心的口吻有些急切。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說過的話就要做到啊!不管對方記得與否,至少我沒有愧對我的諾言。很抱歉,我無法割愛。」

  「可你已經家道中落,你大可不管這個承諾。」情急之下,她顧不得是否會傷了他,回話句句直率。

  須臾,楊惟義正辭嚴的說:「我知道,可是,家道中落是我私人的事情,和那位故友沒有關係,我怎麼可以因為自己的家變而牽連她?這不是紳士該有的作為,人要守信用的。」他終結了對話,轉身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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