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紙是一份證書,證明持有人已在國際解難特訓中心完成三年特種訓練兵役。其特殊技能:建築、寶石設計,精通中、英、法、日文。真實身份:廣崎日一。完訓後發給掩護身份:日籍建築師、英國格拉斯哥大學講師。編名單位:世界救援環境生態保育組。
若茴迷惘了,她愛上的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男人?
他說他叫金楞,在台北出生,在峨眉長大,卻是持日籍護照的廣崎日一;她是林若茴,也是在台北出生,雖不知峨眉在哪裡,但她還是持台灣護照,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林若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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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決定了,若茴,你還是待在這裡,因為你無法適應非洲當地的氣候,」他坐在竹椅上,和顏相對地勸著她,「如果你想在這兒唸書的話,申請學校不成問題……」
「是嗎?廣崎先生,你只要打通電話就有了嗎?」若茴坐在另一端,冷冷地看著他,不悅地皺起眉,不睬他地回轉頭去,「我不要留在這裡,我要去非洲。」
「你最好給我遠離非洲!但先解釋前面那一句話的意思,」他銳利的眼緊鎖住她,「你話中有話。」
「會有什麼話?」她反問,拿起報紙,翻看著「犀牛謀殺案件」,嘴裡和善的說:
「我為什麼要待在這裡?你跟我非親非故,男未娶、女末嫁,我為何要守在這裡等你,為你澆花、替你看房子?」
「那你可以滾回台灣去!」他神色一黯,話就迸出來了,這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你要我娶你是不是?作夢!你以為我渴望留你在這裡?你以為你很行,一個青蘋果可以餵飽一個大野狼的胃?我不是非你不可,你最好拈拈自己的斤兩。」
她的心絞住了。「我不敢以為!你又要口出不遜之言、亂箭傷人了嗎?你除了會當紙老虎嚇唬人外,你還會做什麼?」
「我會『做』的事多著呢?」他一轉鐵青的臉,突然笑著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現在晚上十點半,你要上哪去?」
「出去逛逛,這裡空氣悶得很。」他看著若茴也站了起來,不悅地問:「你幹什麼?」
「跟你一起去啊!」若茴很自然的反答,這些日子來,都是這樣的啊!
他馬上露出一個嫌惡、不耐煩的表情,然後說:「你既煩又索然無味,你知道嗎?
我要上妓院尋花問柳,你跟個屁!」
「你……」若茴氣得講不出任何話。
「我……你……怎麼樣?講不出話來了吧!有膽就跟著我來啊!我玩別的女人,你讓別的男人上啊!就怕我花銀子請人搞你,人家還要貼我錢回拒哩。你除了會在床上裝死以外,能做什麼?你連愛都不會做,光說不練有啥用!」
若茴忍無可忍,衝上前,右手一抬,使勁一揮,就給了他一記結實的左耳光。
他沒躲,因為他就是要這樣的結局。「太好了!這一記五爪耳光就算是我欠你的初夜權。我取走你的處女膜,你也取走我的處男巴掌,我們之間算是扯平了。我希望明早回來時,你能把我房裡的東西清乾淨,滾回你的閣樓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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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冷戰不到一周,金楞就又有了新的女朋友,一個來自丹麥的金髮女孩,她是體態健美的現代舞蹈家。而若茴只是聳聳肩,看著他一臉得意揚揚的樣子,撂下一句話:
「幌子!」然後不睬他洩了氣的皮球般的臉一眼,就彎進自己的閣樓去了。
因為他在外約會,若茴可以來個眼不見為淨。所以不到第二個禮拜,他使堂而皇之地將那個女孩請回家來,與他正式同居。只要若茴在場,他會竭力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機會和人纏綿,這教若茴看在眼裡,苦在心裡。
一天之中,他唯一對她說話的時候,便是在她耳邊溫柔地低喃:「你為什麼不滾回台灣去?」、「回台灣去好!以你生澀的技巧,隨便編個謊,找人嫁嫁,人家都不會懷疑你是個破了瓜的老處女。」、「你就這麼不識抬舉,硬要死賴著不走!」、「你為何不走?」最後,對於應付他口沒遮攔的苛刻言辭,她已經練到老僧入定的境界,所有不堪入目、入耳的詭計,皆來個一笑置之。
黔驢技窮,他一火起來,嫌丹麥女孩媚功不足,就又和人家分手說拜拜了。
「怎麼?激將法失靈了?」若茴得意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武俠小說,滿嘴嘲諷。
「對一個只遵奉禮、義、廉『三維』的小道姑,你能指望我會成功嗎?」他刻意落掉恥這個字,交臂怒視光著腳丫子、優閒地橫躺在竹椅墊上的她。
「你也沒有很虔誠地奉行八德啊,怪誰?」
「那你就錯了!我奉行『爸德』的老婆,媽德!」他真的很想拽起她,狠狠地吻她,吻得她鼻青臉腫,行李一拎,竄逃回國。
這個小道姑根本不是女人,沒有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老神在在地看書!而且是看他的書!不行!他一定要她恨他,最好恨他入骨。該死的女人!跟一隻陰魂不散的蒼蠅一般,揮之不去,驅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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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來,他竟沒碰「幌子」,說給「鬼」聽都不會信;但這是事實,他竟為那個道姑守身如玉。
既然她不吃硬的,他使改變戰術,來個軟功。
當天晚上,他就跑上去找她,說是復仇,倒不如說是他想要她已到了發瘋的境界,他的動作粗魯、狂暴至極,可媲美混帳。彷彿為了要懲罰她,他沒讓她合上眼、安穩睡上一覺過。
翌晨他微瞇著眼,艱辛的從床上爬起來時,已近十一點了;而她,卻笑靨迎人地將飯菜送上閣樓來給他用,還跟他提醒這是早午餐!真是哪壺不開提那壺!
這招軟功,當然,也失敗了!當真茴香草這麼賤命、這麼耐活?
不行!說什麼都不能讓她跟著去非洲玩命,不趁早甩開她,他將永無寧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