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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紀桑亞房裡,韓宇將她輕放在床上。到窗邊打了通電話給謝文風,請他謹慎處理那個人渣,不要讓紀桑亞受到二次傷害。
回到床邊,見她已經無力再撐開眼睛,眼角卻不停地流出淚水。
他抱起她,不斷地拍哄著。「桑亞,我在這裡,沒事了,別怕、別怕。」
紀桑亞只剩模糊的意識,知道韓宇在身邊,可以安心了……
摟著細瘦的身體,他感到……心,好痛。他應該更警覺一點。
那個禽獸!他咬著牙詛咒。
萬一他再晚到一步,或是根本沒注意到……一股恐懼襲來,他閉上眼,緊緊抱著她,不敢往不想。
漸漸地,她的呼吸變得均勻,似乎因為藥效而陷入沈睡。
韓宇小心扶著她的肩膀,讓她靠上枕頭。
若不是聽見桑亞的聲音,韓宇可能會失去理智打死他。他煩躁地將臉埋在掌中,一雙手,到現在還在顫抖。
他怎麼了?
胸腔裡的那股疼痛,是怎麼了?
轉頭注視紀桑亞,不會的……他沮喪地抓抓頭髮。
站起來走到窗邊。該死!
此時,他意外地發現,這個女人在心底的份量,已經遠遠超出他所能給予的。
再也不能欺騙自己,這只是他常玩的遊戲,膩了隨時可以揮手走人,一如過去,他開始覺得慌了。下習慣讓一個女人走到離心臟這麼近的距離,這讓他不勝負荷,也讓他想逃。
謝文風說的沒錯,他的確沒有勇氣、也不想去愛任何人。
認清事實之後,再回到床邊看著熟睡中的她,感覺變得有些奇怪。
好像第一次認真地想看清楚她的模樣,這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即使哭成這樣,還是覺得很美。
他伸出手,輕輕地撫著她的臉頰,小心翼翼地,像個沒膽的男人。
鈕扣被扯掉的上衣微微敞開,露出白皙賽雪的肌膚,緩緩起伏……忽地,他撇開臉。
他在幹麼!居然臉紅了。
吼--這種感覺真的很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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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桑亞醒來時已經接近中午,整整昏睡了十二個小時。韓宇一直坐在她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
身體仍虛軟無力,但是意識已經恢復,發現她躺在自己的房間裡。
她記起先前發生的事,渾身一顫,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面對那樣的無恥之徒一點反擊的力量也沒有。
看出她眼裡的驚恐,韓宇將她抱起。「沒事了,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別胡思亂想。」
靠著他的肩膀,淚水無聲滑落,她怯怯地伸出手臂環住他的腰。
此時,她需要一個擁抱,一個能讓她安心的擁抱。雖然,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未來或許要讓她流更多眼淚,但,剛歷經浩劫的她,只想順著自己的感覺,不再思索那些耗人心力的問題。
在最脆弱無助的時候,腦子閃過的全是他,想見他、想聽他的聲音,甚至想開口告訴他--她愛他。
她終於明白自己是真的愛上他。
感覺著彼此的體溫,情愫在無言中迅速增生。兩個人在同一刻,意識到愛上對方的事實,卻不敢出聲,空氣安靜得讓人感到心痛。
緩緩地離開他的懷抱,她仰頭望著他,一個會讓女人心碎的男人。
「怎麼了?突然發現我長得很帥嗎?」他想吻她,卻更想打開門往外衝。最後,只能用一貫的玩笑語氣掩飾自己的心煩氣躁。
他還沒勇氣正視對她的感情,以及在她眼底發現的愛意。
紀桑亞給他一個虛弱但可以看見嘴角彎度的微笑。
這個男人,又霸道又危險,混著冷漠與溫柔的氣息讓人捉摸不定。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愛上他,恐怕會得意地哈哈大笑。
愛情對於他而言,也許只是生產過剩,應該淪落到地攤拍賣的廉價品吧!
她自嘲地笑,收起心情,指指一身舒適的衣服。
「我換的。」他老實地回答。
這麼坦白毫不迂迴的說法,讓她紅了臉。
「這樣就臉紅了?我閉著眼睛換的。不過,如果妳覺得吃虧,我可以還妳。」說著就要解開襯衫的扣子。
「不……不用。」她嚇得趕緊攔住他的動作。
「這種免費入場的機會不多喔!確定不要?三這個女人會不會太單純了點?!他怎麼會以為她是玩得起愛情遊戲的人呢?
紀桑亞頭搖得像博浪鼓,急忙按著他要解開第三顆扣子的手,卻感到一陣酸痛。
「喔……」背脊疼痛不堪,她皺起眉頭。
「痛嗎?躺下來側過身去,我幫妳揉揉。」
昨晚幫她更換衣服的時候,看見她白皙的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想必是掙扎時留下的,那股對她的心疼比棍棒落在自己身上還要令人難受。
「有沒有嬰兒油或乳液之類的東西?」順順她額前的髮絲,眼裡儘是掩不住的柔情。
「浴室。」紀桑亞垂下眼簾,突然心跳加快。清醒之後的她,說服自己,這是他慣常的表情,別胡思亂想了。
韓宇走進浴室拿了瓶嬰兒油出來,傾倒一些在掌心裡。「會有點痛,忍一忍。」
「嗯……」她咬牙點點頭。
韓宇將她背部的衣服往上撩,雪白的肌膚上一道一道的傷痕令他不忍注視。
將嬰兒油摩擦生熱後,開始微微使力在她的背上推拿。
紀桑亞感到羞赧,雖然知道他是為了減輕她的疼痛感,就像上次他為她舒緩小腿的酸痛,但,畢竟男女有別,這樣親密的接觸,不得不令她渾身發燙。
而且,昨晚他為她更衣,連……連內衣都幫她褪下了,那……熱氣快速地竄通全身。
也許,他對女人的身體早已見多不怪了,但,不曾在異性面前如此赤裸著自己的她,簡直想挖個洞把頭埋進去。
「發燒了嗎?」見她全身赤紅,韓宇探探她的額溫,而紀桑亞則拚命縮著臉,不讓他瞧見自己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