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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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交加。
動彈不得外加全身濕透的龍無雙,任由公孫明德抱著,來到一處雜草叢生、屋牆傾倒的荒廢村落。
半晌之後,他找了一間尚能遮雨的老屋,抱著她走了進去,擱在角落的破舊木床上,接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喂喂喂,你要去哪裡?
躺在床上的她,眼睜睜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大雨中,心裡有些發急,卻因為藥性,仍舊開不了口。
屋外閃電霍霍、雷聲隆隆,震得連屋瓦都好似在晃,這屋子又破又舊又小,整棟屋子都是泥磚蓋成的,甚至沒有窗戶,屋角還結了蜘蛛網,蛛網上掛著死去的蟲蛾的殘骸。
該死,他怎麼還不回來?
該不是想把她扔在這裡吧?
這裡髒得很,這張破床上,會不會有蟲,還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她躺在那兒,滿腦子胡思亂想,甚至覺得,小腿處癢癢的,像是真有東西爬進她的衣裙--
正當她很努力的試著要尖叫出聲時,公孫明德卻帶著濕透的鞍袋,徐步走入屋內。
他面無表情的將鞍袋放在一旁,然後拆起破舊的桌椅,跟著從鞍袋裡拿齡打火石點火。一會兒之後,屋裡生起了火,他褪下濕透的朝服,在火堆上烘烤,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躺在床上的她,只能渴望的看著那堆火,卻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更遑論是走過去取暖了。
她身上的衣裳,早就已經濕透,這會兒一吋吋全貼黏在皮膚上,讓她不但不舒服,而且還冷得發抖。
清澈的明眸,往火堆旁的男人睨去。
他還要把她晾在這裡多久?
很顯然的,公孫明德並沒有聽見她無聲的抗議。他逕自坐在火堆旁,舒舒服服的取暖,還有閒情逸致,用火烘乾濕透的朝服。
可惡!再這麼冷下去,她肯定又要染上風寒了!
這個王八蛋、死賊相、棺材臉、公孫老豬頭--
縱然嘴上不能動,她心裡卻是叨叨絮絮,反覆把他罵了無數次。就在這個時候,公孫明德突然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哼,總算想列她了嗎?
她翻了翻白眼,俏臉凝怒,就是不給他好臉色看,心裡還在嘀咕著。
可惡的傢伙,這會兒才--
下一瞬間,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瞪著胸前的那雙大手。
等等,他、他他他他他想做什麼?!
寬厚的大手,極有效率的,逐一解開她的襟前蝶扣。
這男人、這傢伙,竟然、竟然--
被雨水淋得有些蒼白的粉靨,因為怒氣與不安,湧現淡淡的暈紅。
她難以置信,大眼裡帶著驚慌,看著這個全天下最迂最腐、最不知變通、最墨守成規的男人,竟趁著她不能動彈的時候,在脫她的衣裳!
穿著單衣的他,傾身懸宕在她身上,他的身影覆蓋了她。她驚慌起來,眼看著自個兒的外衣被他脫去,那雙大手,接著就要去解她的衣裙。
她能夠感覺到,他的手抬起了她的臀。
羞憤戰勝了藥力,她半張的小嘴,終於發出了聲音。
「住--住手--」
公孫明德卻置若罔聞,不但沒有抬手,更沒有住手。他甚至連瞧都沒瞧她一眼,繼續褪去她的裙。
該死的,她要宰了他!
她一定要親手剁了這個乘人之危的王八蛋!
她咬著紅唇,羞憤又火大,恨不得宰了他。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毫無反應的小手,竟有了知覺--
她能動了!
龍無雙恢復知覺的第一個動作,就是揮出小手,朝著公孫明德的臉打去。
只可惜,她雖然恢復知覺,但是依舊虛軟無力,小手才揮到半空中,尚未打中目標,就被他輕而易舉的攔截,重重壓回床上。
「想都別想。」他瞇著眼,沈聲警告,順手已褪去了她的裙。
她又氣又惱,嬌小的身軀上,僅剩潮濕的單衣。濕透的白綢,薄得像是一張紙,緊貼在她每吋肌膚上,繡兜與褻褲都隱約可見,柔軟曼妙的曲線,更是無處可藏。
他想做什麼?
他會做什麼?
疑問與慌亂,同時在她小腦袋裡奔竄。她看著床邊的男人,看不透他高深莫測的表情,看不穿他難以揣測的心思。有生以來,她首度覺得,自己是這麼無助而軟弱。
下一瞬間,暖意包圍了她。
她猛地回過神來,才發現公孫明德把那件朝服,扔在她瑟瑟輕顫的身上。
「既然妳能動了,就自己把衣服換上,」他聲調依舊冰冷,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就轉身走回火堆旁。
她伸出手來,抓緊那件乾燥而溫暖的朝服。從朝服透出的暖意,籠罩著她的身子,驅逐了雨水帶來的寒意。
他的朝服是乾的,被他剛剛反覆不斷烘乾的。
而他,竟把唯一的乾衣服,讓給了她?!
龍無雙撐起身子,看著火堆旁,那正背對著她的男人,有半晌的時間,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第八章
火焰仍旺,紅且暖。
龍無雙左想右想,在二度染上風寒,與穿他的衣服之間,稍微考慮了一會兒。
唔,不論怎麼說,穿著乾衣服,總是比穿著濕衣服來得舒服。既然有干衣服可穿--即使是公孫明德的衣眼--她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穿著濕衣服活受罪?
白霧的藥效,已經退了八成,但殘餘的藥力,仍讓她虛軟無力,雙手更是抖個不停,耗費了好些時間,才褪去一身濕透的單衣與鞋襪,換上乾燥的衣裳。
公孫明德的朝服,穿在她身上,簡直寬大得不像話。衣袖長至膝,前襟直開到腰間,衣襬更是拖到了地上。
她試著重綁衣帶,捲起袖子,東纏西繞好半晌後,才能稍微活動自如些。
火堆旁的公孫明德,則是褪下單衣,裸著上半身,盤腿而坐,默不吭聲的烘烤著潮濕的單衣。
龍無雙瞪大了眼兒,表情有些驚訝。
他、他他他他--他打赤膊呢!
當然,她不是沒見過男人打赤膊。她與尋常的大家閨秀、千金小姐不同,從小就離經叛道,為了美食,時常吆喝著大隊人馬,陪著她大江南北的跑來跑去。